她记得当时父亲的表情沉重,过了好久才道:陆时戎是堂伯最喜欢的孩子,也是大堂哥最重视的弟弟。
堂爷爷最喜欢的孩子,大堂伯最重视的弟弟。
潜意识不就是小叔百分百是陆家的血脉。
可陆天曦从小叔身上感受不到,陆家带给他的归属感。
他永远游离在家族边缘区,给人一种随时会抽身离去的感觉。
回想起久远的记忆,陆天曦摇头轻笑,起身招呼堂姐一起去厨房吃饭。
*
楼上,书房。
坐在办公桌前斯文沉敛的男人,垂着眼看手中进行过多次修改,最终敲定的城墙设计图纸。
赵一庭站在桌前汇报:“沙场跟大理石批发厂负责人按照约定,把货拉到准备建造防护城墙的区域。
我们的人在护送过程途中遭遇丧尸跟异兽攻击,损失了两名兄弟,负责拉运货物的普通人伤亡数量也不少。
现在报名加入修建城墙的人员,算上市区赶来的总共统计八千多人,他们一直在催什么时候开工。”
陆时戎捏了捏鼻根,把文件夹合上,思索片刻说:“图纸没问题,你带人护送设计师前往实地进行勘察。
勘测没问题的话,让工人们随时开工,张意鸣不是说负责看守这些工人,通知他准备出发,工人们的餐食会尽快运送过去。”
赵一庭应声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文件夹,转身往门外走去。
“等等!”陆时戎喊住对方,指腹一下下敲击桌面,语气缓慢道:“工人的数量还不够,你让下面的人想办法尽快凑齐万人。”
“是——”
赵一庭微微颔首,拉开房门离开。
安静的书房内,只剩陆时戎孤身一人。
叮!
打火机发出的声响,打破静谧的空间。
陆时戎薄唇含着香烟,深邃眉眼沉淀着隐忍的怒火。
他脚下作战高腰靴点在地面,旋转身下的办公椅,透过玻璃窗凝向外面不见一丝光线的阴霾天空。
天阉?
咂摸着这个挑战所有男人尊严的词汇,陆时戎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冷笑,周身浮动着阴郁燥意。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痛苦不堪记忆,如陈旧影视画面涌入脑海中,残忍的腐蚀着他的心脏与血肉。
该不该说澹台珠误打误撞,还真让对方戳破他身体隐疾的真相。
眼前闪过天曦因心疼,而不自知露出的怜悯神色,陆时戎具有欺骗性的深情眼眸,蕴含着极致危险的偏执光芒。
他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哪怕是这份怜惜是来自于陆天曦。
历经十多年日复一日打造的牢固铠甲,他的骄傲不允许出现溃不成军的局面。
陆时戎轮廓清冽的脸庞神色紧绷,咬在嘴里的香烟,因牙齿用力过度留下深深的牙印。
“咚咚——”
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缭绕浅淡的青眼模糊了陆时戎的五官,清逸动人的眉眼恢复往日的温润和煦。
他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嗓音低哑:“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