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以废人身枯坐山中,无崖子自己也是心死,若不是想见自己那逆徒先死一步,恐怕无崖子早就自绝心脉而去。
这般人,又怎想见着自己仅剩这徒儿为了自己再是奔波?
“可徒儿,实不愿见着师父受这般苦楚!”
“若是山中灵药仙果救不得师父,那星河便背着师尊,直去那龟山神人道场,纵以命相抵,也要换师尊恢复。”
苏星河听着身后话语,转过身看着无崖子,眼神中尽是坚定决绝。他于旁的事上可听无崖子话,唯有此事只一意孤行。
若非这般一意孤行,他也不会在这擂鼓山扮做聋哑人,困守山中半生。
无崖子生平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欺师灭祖,另一个却是至纯至孝。
待到苏星河说完这些,也不再言语其他,只将无崖子背在背上。全然不在意是否破了自己誓言,就这般背着无崖子向着龟山方向走去。
“丁春秋恐怕一时半会之间无法发觉师尊和我离开擂鼓山。”
“只要我带着师父去了神人道场周近,纵使丁春秋有再大的胆子,想必也不敢在神人道场附近加害师尊。”
苏星河背起无崖子行走时,见到无崖子眼中似是还有犹豫,又是再补充了一句。
无崖子听着苏星河的话语后,先是沉默,沉默后又长长叹息一声。
“那,便为我打一棺材!”
“为师劝不动你,那便与徒儿你走上这一遭,若是救不得为师,将我葬在那神人道场周近,也算是为师最后遗愿。”
无崖子叹息后,再是轻声话语。
背着他的苏星河脚步一顿,半个呼吸后又恢复如初。
待到三个时辰后,这擂鼓山下更是只见得一白发老人背棺而行。
至于这对师徒口中的丁春秋,此时却是在那星宿海负手站海边。
袁胜化皓日放无量光,只辐射千五百里,丁春秋的星宿海在近海地区,本是见不得。
可丁春秋经营星宿海数十年,在神人开道场事情传开后,只用半个时辰丁春秋就是得到消息。
此刻他站星宿海海边,又是将目光投向大宋境内。只看着丁春秋这般仙风道骨模样,还真能让人生出这丁春秋似能看到千百里外光景的错觉。
“天人武学?灵草仙果?”
丁春秋也不知道这般看了多久,小半晌后,他又是轻声喃语,恍若是在确认什么。
“这是老仙我的机会到也!”
“待到老仙我得了那天人武学,补我吸星大法,老仙我亦是能做那长生天人!”
丁春秋眼角含笑,言语开口间,一头白发于海风中飒然起舞。
这般卖相落在旁人眼中的确仙风道骨,可此刻这仙风道骨之辈眼中只有野心闪烁。
似是想到日前那大星压诸夏光景,再将那挽天倾于诸夏之人换成自己,丁春秋心中这时只充斥着万般激荡。
吐蕃国,国师府中。
“阿弥陀佛,小僧缘法将至。”
“世间若有天人出,小僧武学登峰造极,合该有小僧是也!”
国师府中,吐蕃国师鸠摩智望诸夏地,低头合十间眼中笑意不绝。
“武道天人?”
少林寺外,有蒙面男子望着龟山方向,眼中目光闪烁不定。
同样是在少林寺的另一个方向,又有蒙面男子皱眉,可他眉目中光彩却是和先前那蒙面人一般无二。
隐约之间,更是能听得这蒙面人低语轻问。
“武道天人可逆生死乎?”
这两人前后言语,只微微迟疑后,便是一前一后向着龟山方向疾驰去。
而在这嵩山山脚,有年轻僧人一步十丈,年轻僧人本是要踏入少林宝刹,可听得背后神人道场那般动静,僧人忍不住回头蹙眉。
“神人开长生,武学证天人?”
僧人见着龟山方向,眉宇间大有惊疑。要知晓他方才觉察武道前路,神人便是传天人武学,这让僧人心中自是惊疑不定。
可片刻后,这僧人又仿佛是想通什么,单手竖身前,眼中再有几分希冀色。
“神人有天人武学传世,老僧亦是见武学前路!”
“神人虽是神圣仙真辈,可又有谁人说,凡人必是不如神?”
“老僧生平和善,此次倒是真想神人争上一争,只见得是神人那天人武学更胜,还是老僧得见武学前路走至更远。”
这僧人开口时,嘴角只露轻笑。
只见僧人轻笑,恍惚间似是见到佛经中释迦摩尼拈一笑光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