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段延庆也惊动的事情终是发生。
那些士卒或是知晓不能让段延庆折断刀兵,此时竟是生生顶着惶恐,顶着那足以将人千刀万剐的无形剑罡,就直直的以身做盾,死死向段延庆压来。
“段延庆强在他能来去自如,强在你们大理那六脉神剑催生剑罡无坚不摧。”
“可段延庆并非无有弱点,他的力量虽是远超常人,可终究有极限所在。”
“想杀段延庆,先死人!”
“一百人不够就三百人,五百人,将段延庆生生压住,拖住!”
“只要段延庆不能脱身,总归有办法能耗尽他那一身真罡!”
这话,是葵老祖在段寿辉布置兵防时候对段寿辉所说。
而段寿辉显然也是听了进去,段正明这边更是实实在在要用人命去压,死死压住段延庆身躯!
“死!!!”
倘若说段延庆起初时候还未能反应过来,那么见着身边这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士卒,他的眼中终是带上了些慌乱色。
至少,至少此刻的段延庆,眼中终于没了那般淡然。
葵老祖的话语一针见血,段延庆的力量,的确不曾强大到非人地步。
哪怕以真罡催动,可他能抬起多少重量?
千斤?
万斤?
一人披鳞带甲不过二百斤,十人便是两千斤,百人便是两万斤!
当百余人不畏死也要用身躯压住段延庆,甚至就算死,也要将自身碎肉重量压到段延庆身上时,段延庆如何再能保持淡然?
可段延庆反应过来时,还是迟了!
他那周身剑罡依旧锋利,锋利到足以将人大卸八块,足以让人擦着就死磕着就没。
但那又如何?
这些士卒仿若尽是死士,只以血肉之躯来压段延庆身躯,根本无所谓自身生死。
“战车,来!!!”
军阵后方,当段延庆的身躯真个被压住后,饶是段正明,此刻胸口亦是有些涌动反胃。
那段延庆身边光景实在是太过于惨烈,惨烈到连一具完整的尸身也见不到,目光所及处,有的不过是那血肉淋漓,有的不过是那碎肉漫天。
可偏偏,这些碎肉烂骨,却是成了一尸山,生生将段延庆压住!
段正明也是被这般光景震撼的说不得话来,足足一两个呼吸后,段正明终是回神,对着那军阵发一声咆哮。
这一声咆哮,段正明甚至用上内力!
也是随着段正明咆哮声起时,段延庆的脸色豁然大变,他已是彻底明了段正明这些人的想法,他们这是要用巨力,生生将自己碾压死!
稍远一些的地界,那一早就是备好的战车被那披甲战马拉动,车上再坐人,不过片刻间,就有十余辆战车轰然而动,向着段延庆所在地狠狠撞去。
被压在那碎肉间的段延庆,一身衣袍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染红。
他不是神,宗师,宗师同样有极限所在。
这般惨烈而疯狂的战斗,段延庆就算将自己炼血魔功催动到极致,也远远不能补足自身真罡。
他只能催动六脉神剑,只能将目光所及一切人尽数屠戮。
战马拉着战车轰然撞击那碎肉山丘时,再是裹挟恐怖巨力,这些战马尚未回神,下一刻亦是爆裂成碎肉,余下的不过是多些碎肉,添上那铁木铸造战车压在这肉山上。
“步战车,来!!!”
军阵后方,段正明再一次怒吼咆哮,他的眼神这一刻亦是变得疯狂起来。
这一场战争打到这种地步,他这个亲历者也只余下癫狂,他死死盯着那肉山刀兵中段延庆,眼中有的是那无尽快意和喜悦。
这般快意喜悦,恍若是要将段正明心中一切惶恐尽数宣泄!
军阵中,再有步卒顶着战车,再一次向那刀兵肉山狠狠撞去,而这一次,步战车数量足有三十余辆之多。
这般恐怖巨力骤然撞击,困在其中的段延庆再是忍不住,一口血液喷涌出来。
他见那军阵最后段正明,眼中猩红越发明显,那猩红色闪烁间,只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段延庆也知晓,自己四次冲阵的顺利,让他自己有些忘乎所以的大意,甚至是养成千军不过如此的念头。
可真个当自己被困这般尸山间,段延庆眼底有的仍旧是恨意,而非是大意的后悔!
他只恨,恨自己做大理帝时,这些士卒为何不能为自己效死!
他恨,恨这大理段氏缘何对自己这般杀之而后快!
他恨,恨这诸夏九州江湖辈凭何要来杀他?
他恨,恨这人间,恨那天公为何如此薄幸于他!
“我,恨!!!!!”
当见着第二批步战车向自己冲撞来,段延庆口中只发这般嘶哑呐喊咆哮。
这一声嘶哑声是那般难听,可这嘶哑声中那股子恨意,却是根本掩饰不住,片刻间就冲天起,继而在这大理城中内外连绵不绝。
这声音落入人耳中时,恍若一勾魂邪魔,让人心中无端生暴躁恨意,欲要做几般恶事来宣泄!
亦是段延庆声落时,段延庆身后那尸山之中,再是有恐怖异动轰然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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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