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瞳中双眸此时已是猩红一片,隐隐约约间,段延庆的双眸好似在闪烁光芒?
段延庆嘶哑着声音再开口时,落得人耳,只如那邪神呓语,更似那盲目痴愚者无意识呢喃!
当段正明的目光碰撞到段延庆猩红双眸时,段正明再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
到了这般时刻,段正明就算是傻子,也知晓段延庆说的不够,到底是什么。
“邪魔……”
“父王,你一语成谶了……”
“段延庆,真的是成一尊邪魔了……”
整个战场上,这一瞬间只剩下段延庆的呓语呢喃。
无论是先前那些舍生忘死的士卒,亦或者是站在军阵最后方的段正明,心中皆是生得一股明悟。
恶鬼出世,需生食血肉!
而他们,就是这恶鬼出世时,将要生食的血肉!
“逃!!!”
当人面对未知恐怖时,大脑无法思考,只余下恐惧来支配身躯。
见得尸山中走出恶鬼,战场上士卒再是压不住那生命最本能恐惧,谁也不会再关注那越发急促的击鼓声,这些士卒此刻忘却一切,唯有本能操纵着他们逃离。
他们身上每一个部位都在尖叫,都在警示,都在提醒他们离那段延庆越远越好。
段正明也想逃,可也不知是段正明是吓傻了,亦或者是段正明还死死的记着自己的责任,此时的段正明却就站在军阵最后方的战车上一动不动。
“咚咚咚!!!”
战鼓轰鸣,原来不知道何时,击鼓兵已经是瘫软在地,段正明这是自己接过面前战鼓,自己亲自在敲动着面前这战鼓啊!
他敲动战鼓,是那继续冲杀的命令,然而此时战场上,又有谁人敢直面恶鬼?
风声鹤唳,战鼓苍茫,然而此地已是自人间界域彻底化作地狱!
段延庆背着身后恶鬼,身躯恍若真鬼魅般,在这战场上尽情收割着生命。
他用的不再是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寻常士卒逃跑时眼前只一,下一刻面前便是出现一狰狞鬼面。
鬼面狞笑时,再是探出自己那恍若白骨铸造手掌,生生将人撕碎,填入口中去。
这恶鬼似是用不会满足,他的肚子更恍如是那无底洞。
这不再是战争,已是彻底成了一场恶鬼的自助盛宴。
可若是仔细看过去是,却又能见到,并非是这恶鬼真的在食人,而是这恶鬼将那士卒撕碎后,短短时间吞噬血肉中一切血气,再留下干枯的尸骨在原地。
事实上,此刻的段延庆是无意识的,或者说,已是彻底成了一被欲望支配的野兽邪魔。
这恶鬼修罗因他而生,可这恶鬼修罗却又是反过来在影响着段延庆。
纯粹由恨意凝结的恶鬼相,此刻只无限放大段延庆心中恨意。
段延庆只知道,自己要杀人,只知道,这人身的血气对于自己来说乃是无上妙药。
他那狰狞的模样并非自己扮做,而是段延庆无意识间,恨意凝结到极致时,在他脸上最清晰表现。
天上乌云越发的深厚,一道道电蛇越发疯狂的肆虐狂舞,好似天公此刻也见不得这般邪异景象。
可天上乌云中雷霆终究不曾降落,只是任由段延庆在人间上演这般地狱景象。
不知道何时,战场上的悲鸣哀嚎声竟是慢慢的淡了许多,最后剩下的,竟只是那一道依旧悲壮的战鼓轰鸣声。
亦是不知道何时,天上的乌云终是落些暴雨。
更诡异的是,这暴雨只充斥大理城周近,更远一些的地界,却见不得任何暴雨模样。
这般暴雨中,段延庆也仿佛慢慢找回自身理智,当段延庆见着眼前这地狱惨剧时,饶是段延庆,心中也是忍不住稍稍悸动了下。
当段延庆再回首时,所能见到的,唯有一张正对着自己狞笑的鬼面。
这一场疯狂至极的杀戮,原本只有一丈三的恶鬼相,足足生长到一丈八!
段延庆再是感受自己体内真罡时,分明感受到,感受到自己体内真罡亦是染上了血红色,仿若他这一身真罡,乃是在这无边血海之间铸炼出!
天地间,雷声依旧轰鸣,伴随着雷声轰鸣的,还有高台战车上一道奋力击鼓的身影。
东城墙上,段寿辉,段正淳皆是站在那里,可他们只见着城下那般地狱光景,只见着段正明一人在这暴雨中击鼓不断。
段正淳糯了糯嘴,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转头见着段寿辉面容时候,段正淳再看着城下那段正明,眼眶慢慢的红了。
除却段正淳段寿辉外,这东城墙上,分明还站着数千的士卒和那些主助拳的江湖武人。
没有人去问为何段正明不入城,他们只是静静地,如同一尊尊雕塑般,凝望着下方击鼓长呼的段正明,再看着那浑身被血雨浸湿的段延庆。
“入城的话,你还能活下来!”
“留在这里演什么英雄戏?”
段延庆的身躯飘忽之间,已是走到这战车高台上。
也不知段延庆是如何想的,他看着面前段正明时,开口竟是提醒,段正明入城是能活下来。
可段正明只对段延庆话语置若罔闻,依旧奋力击鼓,恍惚要将自己身躯最后一份力,也彻底化作鼓声祭奠这战争中死伤士卒。
“是觉得你入了城的话,我也会顺势入城么?”
段延庆扭了扭脖子,他的声音此刻已不再是先前那般嘶哑,反倒是带着几般温和。
倘若是只听段延庆声音,脑中甚至能勾勒出一陌上公子模样。
“咚!咚!咚!”
段正明听着段延庆的话语,不曾有任何回应,继续奋力击打眼前战鼓。
此刻段正明这鼓点,慢慢从那悲壮化做激昂慷慨,好似在映射些什么?
段延庆听着这越发激昂鼓点声,猛的转头看面前段正明,终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处。
然而。
“伱走不了了……”
赶上了赶上了,我还没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