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凝这才知道，自己才是这场绑架的原因。

鲜血流了满地，叶昭闻的膝盖一下子就软了。

杨素似乎卸了全身的力气：“我知道。”

杨素摇摇头，似乎在找寻什么理由，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阿姨，我希望你能如实开口，对一切，”叶芸凝的眼神异常认真，“哪怕只因为一个理由——你以后照顾不了应乘风了，但是我能。”

两人因着目标的一致短暂地达成了共识。

但他知道，他那老战友是个学校的校长，性格更软，冲动不起来，也有一家老小在身后挂念着，更不可能冲动行事，去曝光一切。

应锦河猛地一惊，看向房间周围。

杨素的心理防线都不用叶芸凝攻击，早就溃不成军了，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着，哽咽地点点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想的，可，如果我不这么去做，他们威胁我，我就无法得到我想要的实验成果，我就，我就无法，无法保证我现在的地位，而且，而且他们还会把我做的一切都告诉叶所长……”

杨素捂住了脸：“所以，幸好，有你在他身边……”

她守着应乘风，已是最好的调理方案，再怎么换个人来，都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然后她也被打晕带走了。

但不是，这次酿成了恶果。

也幸好独居的老头子没什么社交。

特别是，应乘风是当众暴起，灵能缠绕他全身。

叶昭闻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提起了十万分的戒心，脸上故作云淡风轻：“这要退休了，来拜会一下老下属，有什么问题吗？”

叶昭闻动了一下嘴唇。

却见署长表情阴狠地打开了一段视频，点击播放键，整个画面颤抖起来。

灵能失控大概是现在联盟最恐惧的事情，灵能失控后的就不再是人，而是怪物，走在路上监察处有权一枪打死的那种。

杨素比她还崩溃，捂着脑袋说道：“那是精神性的药物，不会，不会对人体灵能有什么影响！”

“可旁人不是这么觉得的。”叶芸凝声音冰冷。

“应叔叔！”

·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应锦河坐在轮椅上，却仍显得高大。

范浩言适时地开口：“所以，杨素研究员，你的实验报告，真的有部分来自于非法人体试验？”

叶昭闻也气愤地颤抖起来。

应锦河的神情是嘲讽的：“叶老师，你们监察处那边，当年你们那些人为了隐瞒这个秘密，为了进行那非法的灵能人体试验，不惜害了我的腿，不惜联合我的家族把我逼到离群索居，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回头吗？”

两个孩子发出惊呼。

却不料，她才是主角。

叶昭闻站在一旁，无言。

监察处给他们松开了绳索。

叶昭闻低下头，整个人越现矮小下来：“我知道这是错的，我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这些年，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着良心的谴责。”

却是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忽然被撞开了。

旁人只以为应乘风是真的灵能失控，暴起伤到了人。

要叶芸凝说，那酒会，应乘风就不应该去参加，但前几天他契灵乱行被外人撞见了，应锦辉作为他的资助人，发了好大的火，这应乘风是一定要出面的，就是向世界宣布一下“我没事”。

酒心桃魅与卡爵制裁属同源契灵，小酒和卡卡可以相互交流，叶芸凝又属于归宁系契灵者，她调控着应乘风身边的灵能浓度，总是能让他舒服些。

就把他身边的老人，衬托得矮小了。

他几乎有些哽咽地开口：“我知道，我知道人体试验是错的，是大错特错的，哪怕对死刑犯也是很不人道，可，可人类能怎么办，人类必须在这灵能肆虐的世界中活下去呀，我们必须面对这一切的挑战，我们不得不了解这些，去触碰、去探索，然后才能有好的结果呀，我们必须牺牲些什么，才有资格取得成果！”

“叔叔！”

叶昭闻认识叶巧书，叶所长身居高位、足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署长不想惹麻烦，没杀他。

“杨素阿姨，我真的，真的不敢相信，我都可以说服自己是应乘风的病情意外恶化了，我都不相信，你给我的药可能有问题！”叶芸凝喊了出口。

叶芸凝全程陪着他，就怕他再出什么事。

叶昭闻脑内充血，耳鸣到什么也听不清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都让人担心这位老人下一刻就要心梗而死了，可他还是勉强撑着——勉强撑着。

叶芸凝那时还以为，自己只是被陪绑的。

但第二次吃那个药，产生了灾难性的后果。

“你，你是谁……”叶芸凝的眼神转向叶昭闻。

叶芸凝守在应乘风身边，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她紧抱着应乘风，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被带走。

“杜医生告诉过我，叶芸凝是他的女儿。”叶昭闻闭了闭眼睛。

“所以，你是承认你与非法灵能实验有瓜葛了，甚至因为某种利益交换的达成，你还做出过违规使用精神类药物的事情？”范浩言声音冰冷。

杨素什么都不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使用非法实验数据，这不是最大的问题，”范浩言说出了他要问的重点，“重点是，你是否有过泄露灵能研究所实验数据的行为？”

叶芸凝叹了一口气：“承认吧，杨素阿姨，这一切，我不会怪应乘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