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摩米亚岛那边的叫法,首领大可以去打听一下。”叶芸凝说道。
首领一惊:“宁安夫人还认识摩米亚岛那边的人吗?可太了不起了!”
这句话之后,首领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对叶芸凝多了几分重视。
叶芸凝回以高深莫测的微笑。
“算了,首领是聪明人,我就有话直说了,我得罪了黑袍人。”叶芸凝开口道。
首领小丑面具下的表情抽动了一下:“他们才来没多久吧,敢问宁安夫人是怎么得罪他的吗?”
“大概是我戳破了一次他的计划,还在这个过程中给他捣了一些乱。”叶芸凝开口道,“以及,以前我在西疆旧灵能研究所的时候,闹出过一点点不愉快。”
她信口胡诌道。
暗夜会的首领对地下信息的掌控力无人能及,他怕是也没想到会有人敢跟他说谎,西疆之地,又恰恰是他的消息黑洞,被宁安夫人的从容镇住了,便是说什么信什么。
“宁安夫人竟与领航者号早有牵扯?”首领一惊,“在西疆试过水,看来他们试探地面的是预谋已久的事情啊。”
“得罪了领航者号,毕竟是我的私事,没有让首领被我拖累着受罪的道理,看来我们连同为契灵者这个立场都不一样,那就只与首领说一声,这件事情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叶芸凝说道。
首领点头:“虽无法帮上宁安夫人的忙,但也多谢提醒了。”
“对了,我还想向首领打听个人,”叶芸凝又开口道,“应家那个小子,和他父亲闹掰了的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宁安夫人不是第一个打听他的。”首领说道。
“仔细说说。”叶芸凝问道。
“应乘风,他跟应家闹掰了,旁人道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可惜,我却觉得不失为聪明。”首领说道。
叶芸凝差点没坐稳,陈瑞也就罢了,怎么暗夜会首领这里,也冒出来一句这么不靠谱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想先,打个岔,”叶芸凝稳住了心神,“这个‘红颜’是个什么说法?”
——应该,应该不是我吧?
“还是个红人,”首领说道,“刚看过新闻没有,就是那个行刺了十一王子如今畏罪潜逃的叶队长。”
叶芸凝彻底坐不稳当了。
“这样啊,”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带,“再弄一次‘行刺’的剧本其实并不高明,于寒还能解释为来自偏远小地方对女王的怨言,那这个叶芸凝,是怎么解释的?”
叶芸凝平静了一下心思。
“人跑了,审讯不出来,谁知道她怎么想的。”首领说道。
“首领别告诉我,人皇室就挑这个时候多灾多难,这么长时间,就真挑现在闹事。”叶芸凝说道。
“领航者号设计的剧本?他们应该只是需要女王和十一王子倒下吧。”首领说道。
“那被诬陷的于寒和叶芸凝就只是受了无妄之灾?”叶芸凝无奈摊手,“偏偏这个时候,应公子又为了这位‘红颜’和应家闹掰……”
“宁安夫人在笑什么?”首领奇怪道。
“没什么。”叶芸凝一时控制不住表情,这个“红颜”出口,就忍不住笑意,没笑出声来已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了。
“所以,这个小姑娘身上还有故事。”首领把话题绕了回来。
叶芸凝咳嗦了两声,终于收住了笑意:“以及,我能继续问问,应乘风脱离应家,首领是怎么看的吗?”
“不失为好事,”首领思索道,“现在应家内里就一团乱,多少人都有意切割利益联结了,可偏是一时斩不断,又怕得罪应家,在频频张望着。”
叶芸凝大概捋清了眼前的情况。
谓因商会以应锦辉为会长,但内里并不是一团和睦的,齐家、蒋家都不是省油的灯,而这时的格鲁达军校出事,又搅合进来一个徐家。
徐家原本在格鲁达军校和金殿两方都颇有势力,算是分家出去的半个土霸王,应锦辉管不着,也管不了,两边又往来不多,名都为“谓因商会”,其实吃的是两家饭。
而现在,徐家落了难,收拾点细软,投奔了主家,手上还有点底牌,又作威作福惯了,在谓因商会总部可是闹出了不少事,一众牛鬼蛇神闻着味就过来了,都像是饿红了眼的狼,盯着这高层的权力变革。
难怪这事情中,谓因商会到现在还没露个面,原来是在这里被绊住了,一时腾不开手。
“想争利的有,想息事宁人保平安的也有,内里争夺混乱,应乘风在这混乱之中当众宣布与主家割裂,不管是不是因着那‘红颜’,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宁安夫人又笑什么?”首领看向叶芸凝。
“抱歉,我听不得‘红颜’二字,”叶芸凝平静了一下,想到点什么,“应锦辉是个老狐狸了,虽说是直觉,但我总感觉,他不至于因着这种事情,手足无措。”
首领愿意跟叶芸凝多说两句,是看中了她的聪明通透,值得拉拢一二,闻言更满意了:“确实,那老狐狸,若是身体健康,怕是没人能掀起风浪。”
“应锦辉的身体出问题了?”叶芸凝心思一沉。
“连我这个老朋友都探望不了,具体情况难说,”首领说道,“应锦辉仗着自己是高阶契灵者,年轻的时候糟践身体了,如今刚过五十,下坡路就刹不住车了,也是报应。”
原来应锦辉出事了,难怪应乘风敢于实践自己的想法了。
“我记得应会长有培养继承人?叫什么什么凯的。”叶芸凝说道。
“应邵凯,”首领摇了摇头,“那继承人不行,还撑不起来。”
“是人有什么问题吗?”叶芸凝问道。
“倒是没什么问题,应锦辉孩子教得很好,要是能再给他十年,未必不能比应锦辉本人更优秀,可惜输在了个年轻上,年纪不大,就遭不住事儿。”首领说道。
“有些阅历上的坑,是个人本事填不上的。”叶芸凝微微点头。
“但拉拢人心很有一套,”首领说道,“应家几个儿子,这时候竟然没搞内乱,保持了一致对外的态度,应乘风是明面上与应家决裂的,私下里怎么样,还不好说。”
首领对此是真的感慨:“我还亲自见过他那个弟弟,应邵辰,我是给足了礼数、给足了待遇,人硬是不应,说什么也是亲哥好,我许他争夺应家的总控制权,他根本不鸟。”
首领终于露出了面具之下碎碎念的一面。
叶芸凝努力做一个合格的树洞,温和道:“也是人各有志。”
“而且他们集体将我排斥在外,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实在是可恶。”
首领一锤桌子,转向叶芸凝:“宁安夫人,我这里有件事委托给你,事成之后,能拿多少利,看你本事,如何?”
“乐意效劳。”叶芸凝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