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忠仆
薛宝宝吩咐丫鬟去找,不一会,丫鬟就捧着一包药材来了。
看着倒是一大包,里面甚至还有半支人参,但都是放了许久,朽坏了的,甚至还有上霉的,也难为他们竟然能找了出来。
薛太太目瞪口呆,尚且还要开口。
薛宝宝知道以她的性子必定还要问那老苍头是不是拿了其他的药材来诳她,忙打断她,再次福身行礼,“老人家,对不住,想是二叔事务繁忙,指了下人来办。
不想下人猖獗如斯,竟敢拿这样的东西来糊弄,中间还不知道抹了多少好处去。
老伯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冯公子和老伯一个交代”。
老苍头听她言辞真切,只道真的是恶仆欺上瞒下,又不好意思了,忙道不敢。
这时许大夫出来了,说是冯渊伤情严重,高烧昏迷,已经开了方子,叫药童去抓药。
薛宝宝开口道,“先去看看我们带来的药材中有没有合用的,给冯公子用上。
另外,我还带了上次舅舅给的御用伤药,你去给冯公子涂上”。
她这个时候满打满算才十一周岁,按着古代算虚岁,也就才十二岁,真的有必要连见一见“外男”都不许吗?
薛太太念叨了她半天,突然来翻她的衣领,“你的金锁呢?跟你说过多少遍要天天戴着,不许淘气!”
薛宝宝初来乍到的,前面又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很多事情大人们根本就不会和她说,根本就是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只是觉得有点可疑。
梦中,那个教了她许多东西的中年美大叔临死前谆谆告诫她的就是——有事就找薛沉和他老婆!他们绝对可信!
薛宝宝祖上是杏林中医起家,后来逐渐转商。
薛太太说得对,就算薛蟠混账,不知道打死人的严重性,薛家二老爷总该知道的。
薛宝宝,“……”
薛蟠和冯渊打架,自己最多就是踹几脚,能把人打得重伤不治的肯定是他的那些个豪奴。
每天早中晚各三次遣人来府里报冯公子的情况,冯公子若是恢复如初,所有人都有赏”。
冯渊受伤虽重,放在现代,最多就住了两三天院也就好了,但这是在医学不发达的红楼世界,这样的伤就足以致命。
待回了薛家,薛蝌要告辞,薛宝宝拉着他的手笑道,“五弟不急着走,今天五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一定要留在这用晚饭,前几天我得了新鲜玩意儿,送给五弟玩”。
贴身大丫鬟尚且如此,何况他一个随府大夫?
许大夫心下凛然,匆匆进了内室,又细细给冯渊诊了一遍,翻检药材不提。
他老婆却生得白胖丰腴,颇有几分姿色,却是个能说会道、又长袖善舞的。
雀儿是姑娘的贴身大丫鬟,被姑娘谴来伺候外男,自然不可能再回去伺候姑娘。
不想却被薛宝宝紧紧拉住,她只好勉强站着,开口道,“我们又不会医,瞧一瞧,心意到了就行了,冯公子不会怪我们的”。
在这种关键时候,有一点可疑就不能放过,她还是查一查,不然冯渊要是好了,又被人折腾死了,她不是要白忙一场?
刚刚她已经叮嘱了薛太太吩咐下人,不许将她们去冯家的事说出去。
刚一进门就被里面的血腥味、药味和说不清的古怪味道冲得直欲作呕,忙要往后退。
薛宝宝想了想,开口,“薛叔不用担心,我已经遣人去叫哥哥回来了。
又骂薛宝宝的几个大丫鬟,“以后不许由着姑娘耍性子,再被我瞧见姑娘不戴,全部打板子!”
老爷年纪轻轻走了,留下孤儿寡妇的,大爷偏偏又是那样的性子,谁又不惦记着?
薛太太以为她是要顾全闺誉,狠狠敲打了一番,短时间内应该没有问题。
薛沉默了默,开口,“姑娘,我早就曾劝过太太惩治大爷身边的人,大爷不依”。
好在薛家豪富,住家大夫医术还是有保障的,冯渊这个又不算疑难杂症,开的方子十分对症,如果照顾妥当,应该不至于像原著中的伤重而亡。
又去搀薛太太,“太太,我们去瞧瞧冯公子”。
她这里也要把薛蝌留下来,防止薛蝌和伺候薛蝌的下人走漏风声。
薛家也好不了多少,薛家母子几人刚进京,那些个多嘴的奴才就把薛蟠打死人的事传得整个荣国府都知道了。
薛宝宝叹气点头,“那以婶子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哥哥是个脸厚心黑会来事的货,自然就从了商。
她说到这顿了顿,方低声将去冯家的事说了,“薛叔,你问话的时候,记得问一问二叔那边的情况”。
薛宝宝叹气,她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自知之明,绝对不逞强。
要是这时候来的是哥哥,肯定能把所有的事理得顺顺当当、顺便出手整治那个二世祖、祸头子薛蟠。
薛蝌还是孩子心性,果然就被薛宝宝哄住了,和薛宝宝母女回了大房。
雀儿就是那个说“不过就是个小乡宦的儿子,就是打死了,也不值什么”的丫头。
薛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