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他和薛妹妹成亲了,就算配药配得再晚,薛太太也不会再叫林黛玉来催他离开了!
宝幢的目光专注而炙热,薛宝宝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和他的目光碰了个正着,稳稳捏着搅拌棒的手就是一抖,脸也不自觉烫了起来。
她暗暗唾骂自己没见过世面,努力镇定地放下搅拌棒,“王爷,这个药——”
嗳,不对,今天好像是他们大婚来着!
薛宝宝扭头看了眼更漏,又看向宝幢,唔,新郎官好像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新郎官不急,她这个新娘子——
薛宝宝想起虞信背她上轿时一再的警告,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她也不能急。
但就算再不急,现在也要睡觉了,明天可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
薛宝宝又看了宝幢一眼,某个新郎官还是完全没有着急的意思。
行吧!
薛宝宝暗暗咬牙,开口,“王爷,不早了,我们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认亲”。
宝幢微微瞪大眼睛,呆呆噢了一声,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激动扯着薛宝宝的袖子就跑,“对对对,我们快睡吧!”
羊锦平送他的书上写着的,大婚之夜是要同床共枕、被翻红/浪的!
薛宝宝,“……”
所以,这个人反应这么迟钝的么?
宝幢高兴扯着薛宝宝跑到床边,一屁股坐下,然后就愣住了。
睡觉么,自然是要脱衣服的,但,在妹妹面前脱衣服?
是不是不太好?
会不会被妹妹骂登徒子?
宝幢正在迟疑,薛宝宝已经快速上了床,放下帐子,脱了外面的衣裳,只着寝衣,钻进了被子,然后将衣裳扔了出来。
宝幢,“……”
所以,同床共枕之前是可以脱衣服的?
宝幢立即有样学样地脱掉了外面的衣裳,只着寝衣上了床,在盖被子的时候,他特意使劲抖了抖被子,然后略矜持看向薛宝宝。
妹妹,快看,我这被子的红浪翻得好不好?
被突然掀起的冷风冻得一个哆嗦的薛宝宝,“……”
宫里的人办差这么不尽心的?
宝幢一个王爷睡觉前竟然还要自己抖被子?
宝幢没等到薛宝宝的夸奖,甚至连夸奖的眼神也没得到一个,也没气馁,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薛宝宝躺了下去。
薛宝宝,“……”
所以,她男盆友到底在干什么?
纱帐外红烛摇曳,纱帐内新郎官虽然没有离新娘子八丈远,但也绝对保持着守礼又安全的距离。
薛宝宝实在把不准宝幢在想什么,又顾忌着虞信叮嘱的十八岁成年原则,也就暂时保持沉默,等着宝幢下一步的动作。
然后,她就听到了她家男盆友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妹妹,你今天高兴吗?”
薛宝宝,“……”
对了,盖着被子聊天环节!
她满脑子废料,竟然忘了古人的纯情了!
是该要先聊聊天,谈谈情、说说话的,总不能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啊!
薛宝宝十分惭愧,语气也不自觉温柔了起来,“开心”。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薛宝宝,“……”
所以,刚刚带她去配药,就是因为他以为她高兴了,他才被允许亲她?
宝幢见薛宝宝不说话,顿时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妹妹,书上说可以的!我们都成亲了!”
薛宝宝,“……”
突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宝幢接着就嚷道,“书上明明写着了的,大婚之夜,新郎可以一亲芳/泽,还可以和新娘子可以相拥入眠、被翻红/浪”。
薛宝宝,“……”
噢,还知道被翻红/浪,看来她担心得多余了。
手间的温度炙热,微微湿润,昭示着它的主人翻滚炙热的心。
薛宝宝只觉心头又热又暖,这段时间因为古代新人新婚前不便见面的规矩,因为宝幢受封皇太弟,他们根本没机会见面。
但宝幢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写信,絮絮叨叨地和她说他做了什么,又学了什么。
关于他受封皇太弟一事,她总觉得他应该是不喜欢的,毕竟她家小和尚感觉根本就不是会喜欢争权夺势的人。
但他却说,“我要做皇太弟,就算父皇不主动提,我也是要争一争的。
先是太子觊觎你,还敢光明正大地追杀我们,后来更是连皇兄也想和我抢你。
妹妹,我要做皇帝,只有做了皇帝,才没有人再敢和我抢你,才没有人再敢伤害我们”。
要做一个封建王国的继承人,宝幢自然不能再像之前无所事事,天天混迹于薛府,和薛宝宝一起配药种草。
他要跟着各位太傅、少傅、翰林们学习经史子集、学习治国之道,还要跟着皇帝听政,吏部的差事也不能再随意敷衍,忙得脚不沾地。
薛宝宝心中越发滚烫,她的小和尚是在为他们的未来奋斗呢!
“傻子”。
心头一片滚烫的薛宝宝语气温柔得近乎媚惑,还有三个月,她就满十七周岁了,离十八周岁其实也不远了。
再说了,入乡随俗,她现在是古人了,没必要非得死守着什么十八岁成年说,委屈了她家男盆友。
至于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虞美人,唔,有了男盆友,谁还管哥哥啊?
薛宝宝正要开口,就听宝幢委委屈屈开口了,“我不傻,我看了书的,表哥还说是他的珍藏呢!
明明我刚刚被子翻得很好的,就跟真的红浪一样,你自己不看,现在还说我傻!”
薛宝宝,“……”
就想问一问,你到底跟羊锦平借的什么书!
“薛妹妹,妹妹,你说话啊!”
薛宝宝,“……”
算了,她还是听哥哥的话,别带坏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