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亚编写的贝斯部分，旋律比较简单，节奏变化不多，考虑到了他纯新手的水准。

“你不是没有义体吗？”

休息时，两人随口聊起各自的工作。

莫亚碰到生锈的火种时，它骤然释放出炽烈的橙红火光，晦暗的铁锈碎屑逸散在空气中。

“看着挺老实，套路不是一般的多。”

他提到自己被工作室辞退后，开始独立制作梦影，也就是自由职业者（无业游民）。

“莫亚，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突然想到的。”

白哲感觉要脑梗了。

风筝街，莫亚的家。

“我编出来用来煽情的，挺像那么回事吧。”

“半个多月。”

两人同时烫得甩手，女孩发现东西不见后惊讶地看着白哲。

莫亚认真版的回复有些出乎白哲的预料。因为在现有规则中的自我逐渐消亡而恐惧，而想要去见证规则之外的世界吗。

莫亚倒是很羡慕他的状态。加工厂岗位越来越少，无业者越来越多，开的日薪越来越低。如果不是想攒钱买各种音乐设备，她早就摆了。

“可你并不知道正常生活之外是什么，可能极度危险，可能是痛苦虚无疯狂，甚至有我们无法想象的恐惧。”

白哲嘣嘣嘣嘣地给她伴奏，技法比之前熟练了不少。

“有点烫，小心点。”

星之城有大量无业者处于完全迷失的状态，靠着领取劣质营养膏续命，睡在收容所或是露天，99%的时间都沉迷在虚拟游戏和梦影中，精神在不间断的刺激中时刻处于亢奋。最后被驱赶到边区自生自灭，活一天算一天。

“为什么？”

“我有时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怪兽在吞噬自己。

“如果，你有一个机会跳出现在的生活，跳出星之城和边区，跳出我们常规认知的世界，去看到这一切之外的存在，伱会不顾一切地抓住这个机会吗？”

练了一会，白哲有些许进步，鼓手对于如何修改曲子仍然一筹莫展。

当我拿起鼓棒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完整和真实。”

莫亚居然比他还大一点，二次发育是没希望了。

当我站在生产线前，我做着和自己无关的事，组装着与我无关的产品。对我下达指令的组长，也与我一样。

白哲安静倾听着，这种微妙的、不寻常的感受，可能正是莫亚灵感的来源。

“第二拍慢了，跟着我的节奏，1234~”

“停停，停停，我是认真地想问你这个问题。”

“啊？那你这个人有点子怪哦。如果有那种机会，我肯定要拼命抓住。”

“快把刚才那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一旦对现实中的一切失去兴趣和期望，人类就会转化为另一种生物。

“啊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烫烫烫！”

“行业机密。”

在白哲的视角中，明亮的橙红色纹路正从她的右手指尖向着手臂上蔓延，灿烂如炽阳的光芒勾勒出火焰的图腾。

“你怎么做到的？”

莫亚本人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背上出现的图腾。

白哲终于明白，这是属于锈日索俄柯的烙印。从现在起，祂将注视着莫亚。

家里有老人做个小手术，去看望下，发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