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过的极快,云荣已经彻底习惯了身为女孩的生活。
他做的饭越来越好吃,洗衣服也越来越上手,就连云家人时不时说他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在家就是白吃白喝也能默默承受。
云禾将他彻底驯服成一个女孩的同时,又保留了一些他的爆发性基因。
中考前夕,云禾告诉云荣,他们两个或许能够换回来了。
云荣脸上猛的闪过一丝狂喜,但身为女孩的这半年多时间里,让云荣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家里,女孩是不可以有喜色的。
所以他将自己的欢喜硬生生压制下去,但是唇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细听的话,能够听出他声音发着抖。
他太紧张了,生怕云禾只是哄骗他一时的玩笑话,这半年时间里,他做梦都想换回到他的身体里。
他想起这半年时间云父对他的冷嘲热讽,不屑一顾,想起云奶奶对他说过各种恶毒的话,转头又能冲着云禾和颜悦色。
最让他恨的,便是云母,她明明知道他是云荣!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的伤他的心,让他做这做那!
想起每日的劳苦,他就恨的牙痒痒!
“当然。”
云禾并没有撒谎,她已经不想继续待在云荣这具身体里了,云家的氛围让她作呕,就算她跟云荣互换了身体,让云荣尝到了身为女孩子的苦,但云家依旧没有一丝自己做的不对的醒悟。
而她中考的这一段时间,云荣估计能跟云家闹上一阵子。
等他再次被云家人哄好的时候,云禾送他的礼物,大概也要到了。
晚上,云荣干活的动力格外大,他早早洗完了全家的衣服,又将碗碟全都都收整好,不给云家人一丝欺负他的机会。
但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云奶奶嗑着瓜子皮往地上扔,嘴里不停的嘟囔,“贱骨头,知道自己在家白吃白喝故意讨好谁呢?呸!小小年纪这么多心思,早晚找个婆家……”
后面的话云荣没听清,他手上还拿着扫把,冬天的冻疮早已消除,但那种痛痒钻心的感觉早就深刻骨髓,纵使现在他的手已经完全恢复,只留一层薄薄的茧子。
他冷眼瞧着云奶奶,只一眼,那种眼神都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其实云荣不是没有想过用云禾的身体做些什么,他阴暗的想过把这些讨厌的人全都教训一顿,之后他反正也会回到自己身体里,一切就让云禾担着吧!
但是他不知晓具体交换时间,更让他忌惮的是他怕自己做了这些之后,云禾再也不会跟他换回各自的身体。
这也正是云荣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而且,他这半年多时间过的确实很苦,也很累,云禾也确实是唯一一个对他比较不错的人。
但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叫嚣,他身为的女孩的时候也承受了女孩该吃的苦。
所以,女孩就该吃苦。
这是她们本该受的。
云奶奶身体硬朗,耳不聋眼不,她扔瓜子壳的时候发现了云荣要吃人的眼神,吊角眼立刻立了起来,尖钻刻薄的开口,“呦,瞧什么呢?在我们老云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还想白嫖一辈子吗?也不瞅瞅自己那副德行,长的又瘦又干巴,谁知道别人要不要。呸!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玩意儿。”
唾沫星子连带瓜子壳被吐了很远,云荣深吸一口气,把头低垂了下去,走过去将刚刚吐在地上的瓜子壳扫进了簸箕里。
见状云奶奶立刻翻了个白眼,又呸呸吐了几口唾沫。
无他,今天打麻将输了,一定是这个丫头片子克她让她输钱的。
云母这时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走了出来放在茶几上,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唯有云荣自己做各种活计。
她看了云荣一眼,见他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最终又闭嘴咽了下去。
她实在说不出口。
家里的意思是不让“云禾”继续读书了,之前的他成绩还算不错,但是到了近半年里,成绩一落千丈,家务更是做的也倒退了很多。
其中原因为何云母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也正因如此,她才说不出口。
毕竟儿子她也用心疼爱了十几年,在她心里,因为这个儿子的存在,她在云家才有一席之地。
云父侧躺着,歪着脑袋看手机,家里孩子的事他根本不插手,云母有责任教育好他们,但是别让他看见他们老云家的独苗吃亏就成。
至于云禾上不上学,之后嫁给谁,他也管不着。
只要不家里钱,到时候嫁人给的彩礼够多就行。
云母伸手推了推刷手机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云父,云父径直挪了挪屁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云母再次伸手推了推云父,他眼神瞟了一眼云母,随后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看手机。
这样的小动作持续了几次,云父怒从中来,他猛的推了云母一把,呵道:“推什么推?推什么推?!有完没完?有事就说,没事就好好坐着看电视!”
云父的暴怒让云母缩了缩脖子,止了手上的动作。
家里所有人好像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没有人为云母出头,更没有人为她斑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