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细碎的铃铛声，温相宜垂眸看了一眼旁边闭着眼睛的九方灼光，手背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拍了一下，见对方睫毛颤动，便知道他应当没有再度昏过去。

“少阁主，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哪里吗？”

温相宜解开了五感的封印，眼中满是“和善”的笑意。

乍一听到温相宜这么称呼自己，九方灼光心中微微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头，咧开嘴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带我私奔？”

九方灼光的眼瞳很黑，卧蚕很深，他若在笑的时候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看，便会显得格外深情。

说话时他微微歪了歪头，头上的铃铛和红珊瑚发饰迎着风再度发出响声格外的清脆。

从前的时候温相宜就看不惯他这副打扮了，直接冷笑一声直接将发饰扯断，用涅槃火烧的灰都不剩。

她给了九方灼光一巴掌：“还记得瑶仙岛的华鸢女君吗？当初你打出去的回旋镖，现在终于扎回来了，我们现在就在她的地盘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九方灼光愣怔了一下，随后舔掉唇角的血迹，笑了笑：“那还真是惊喜。”

温相宜翘唇：“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心中应该在想，就算你当初对华鸢女君无礼，但好歹也是飞星阁的少主，她就算再恨你也不能直接杀了你，而且你身上还有什么鸿蒙鼎护身，她若是想杀你也没那么容易，不过……”

说到这里，她刻意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

温相宜脸上的笑容变得残忍：“不过瑶仙岛与世隔绝，就算你身上有秘宝，飞星阁的人也不能确保一定能找到此处。

华鸢女君不杀你，不代表不会折磨你，有时候活着比死可痛苦多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宅心仁厚放过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如此桀骜不驯，除非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天赋，若我毁了你的根基，让你变成废人，这种滋味又当如何呢？”

说完这番话之后，温相宜顿了顿，她细细打量了一下九方灼光的反应，见他神色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便又补充了一些。

例如把九方灼光修为废掉丢去南风馆，又或是说做成人彘、割掉面皮……诸如此类残忍的手段。

九方灼光的神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的笑容有些僵硬，眯着眸子神色复杂地打量了温相宜片刻，最后问道：“我想问，他们二人知晓你如此心狠手辣吗？”

温相宜摆手：“他们知不知道这不重要。”

大部分正道修士在惩治恶人或是仇敌之时，手段都不会过于残忍，若是不杀，至多是废掉对方根基，让他此生变成废人再无翻身之力，余生都在痛苦之中度过。

但是温相宜并不是土著，她也很清楚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不正确的价值观，毕竟是一本披了玛丽苏皮的修仙小说，正道谈不上正道，大道更不是大道。

所以她对修仙修魔其实没有太多的概念，毕竟像很多小说里面所说的那样仙魔本一致，只不过都是一念之间罢了。

如果自己的仇人在眼前，都不能好好折磨他一番，不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她空有一身本事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个世界里，不需要她拯救苍生，所以修仙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逍遥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