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辰哥哥所有的一切都照着你说的做了。
不滥杀楚国百姓一人。
所有降将、降兵皆解甲归田。三品以下官员若无劣迹,仍官在原位。
楚人与燕人同等地位,可通婚、可科举,可贸易。
如今刚有太平的势头,你又何必再掀燕楚之争?”
映雪公主望着戏台上你侬我侬、生死相依的小情人,面色暗沉如水。
沉默许久,终于吐出那句本是已懒得说的话。
“你不问我疼不疼吗?”
飞石当下翻了个白眼儿。
楚国女人真是被这些戏本子教坏了!
殿下是什么人?
殿下跟她谈家国天下,她却同殿下说小情小爱,怕不是被王妃娘娘打傻了吧?
慕容辰又是一声叹息,大手抚上她的小脸儿,将她脸上的粉红胭脂蹭下来了一块儿。
“傻丫头,下回别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有什么事可以告诉辰哥哥,辰哥哥会替你出头。”
映雪公主苦笑。
我想要的,是不需要有人为我出头的舒心爽快啊。
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在这深宫里明争暗斗的过一辈子,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以后怕是要日日争风吃醋,要靠着卖笑谄媚,靠看男人的脸色谋生了。
也挺有意思的,长大后,竟成了自己小时候最鄙视的那一种人。
“殿下,妾的母亲想要和离,望殿下恩准。”
和离?
不只慕容辰,连飞石都张大了嘴。
尽管楚国已经没了,可毕竟曾是一国之后,竟然想要和离?
慕容辰思忖了片刻,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雪儿,辰哥哥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让两人分开居住,母后在行宫过得也很好,何必多此一举,给天下人做笑柄?”
“不给天下人做笑柄,难道要让自己的一生成为笑柄吗?”
映雪公主一直看着戏台,此刻忽然转过头,直视着慕容辰。
“殿下身为男子,又怎知女子被强迫的苦楚?”
慕容辰的心,莫名的漏了一拍。
许久,才应了一句:“好”。
戏台上依旧咿咿呀呀,两个看戏的人各怀心思。
映雪公主的心,终于有了一点雀跃。
当年的方平将军根本没有死,是母后用了手段令他假死,给了他一条生路。
而他也早早就回到了永春城,改头换面成了一名商,不但与诚字号有生意往来,连母后宫里的也都是他专供的。
在母后被打入死牢时,他倾尽家财、多方斡旋,母后和皇嫂才没有吃太大的辛苦。
如今,两人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侣,相伴余生。
映雪公主由衷地为陈皇后高兴,而慕容辰黝黑的眸子却越来越沉。
大哥说的对,只有手握权势和财富,才能留住属于自己的女人。
他一定要把楚国、把权势紧紧攥在手心里。
如此才不会像项君昊那个老东西一般,一旦失去权势地位,便立刻被自己的女人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