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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第237章 素冠荷鼎(第1 / 2页)

井春身上的衣服本就是散乱,连鞋都没有穿,跑出几步后,才发现自己的装扮不当。

她不敢再向别处跑去,生怕被人发现而不知该如何解释,便随意推了扇门进去。

井春抱紧双膝,单薄的后背抵在门后。

这里是姜和瑾的书房。

她的心一时间依旧难以静下,像是瓷器尖锐的一端划过石头的感觉,她颤栗着,又握紧自己的手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清风拂过窗前的轻纱,月光透着窗户洒下,她瞧着月色清明,幽幽的银光凉薄至深,正巧照在窗台前的一株素冠荷鼎的兰。

那瓣似莲,静影如璧,纳馨吐蕊,如君子淡漠恪守,且能在初秋时节里绽放,定时细心呵护。

如君子一样……

井春沉了沉心,又觉后怕,她无法回应一颗真心,或许姜和瑾并非真心,可是姜和瑾他说出来了,就好像有一种力量把井春推在了一个问题面前,逼着井春做出回答。

倘若自己今晚真的与姜和瑾发生了什么,那她岂不就是亵渎了一株沉寂的兰吗?

那我认为是井春的责任感太重了,所以想逃避一切来避免对姜和瑾的负责。

门后传来敲门声。

“谁!”井春思绪也由此掐断。

“书房的座椅上有个衾褥,可以一用。”

姜和瑾言语平淡,这是思量许久后,姜和瑾仅能想到的一句话。

井春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下,静了好一会儿,低沉的喉咙才说出两个字,“抱歉……”

两人隔着一扇门,这样见不着,两人也不至于羞愧难当。

姜和瑾在来之前便从诧异中冷静下来,岔开了话题,只道:“窗台的兰开了,你看了吗?”

“看了,”井春低语,“开得很好,有窈窕之姿。”

“那窗台,冬日里会插上玉荷磬口腊梅,春日里会放水仙亦或是铃兰、白玉兰,偶尔也会放几支栀子,夏日里是茉莉或是水培的白莲,秋日里的是便是这素冠荷鼎,我也见过银桂,香味悠久。”

姜和瑾的话不紧不慢,像是在湖泊旁朗诵一首轻缓的小诗。

井春会不自觉的脑补出那朵的样子,方才心惊的样子也渐渐消散,抬起头,懵懵懂懂地言语道:“怎么……都是白色的?”

姜和瑾大抵是猜出来了如今井春的状态不佳。

井春本就是画师,这些都是白色的,或是但大同小异,玉茗,凝脂、山矾、素采等等……各有各的细微之差。

只是,井春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索那般细致入微的事情了。

“那你呢?”

“什么?”

“想过把梨插在窗台吗?”

“梨?”井春微微诧异,却是能够想象到,春日里雪白的梨飘洒人间的场景,像是日光下苍白的虚影,连成许多许多细碎的片段。

井春的思绪开始飘散,这个女儿开始回忆原主的一切,渐渐地带入第一人称,静了许久,缓缓开口,“春风料峭催妆下,落尽梨畏晓钟。”

初春寒冷而又张狂的东风让草木不敢轻易上妆,却害怕明日报晓的钟声响起时被人发现落尽一地的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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