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兄,这事你办的太过份了!独八旅怎么说也是抗日的队伍,即使有错在先,教训一二也就是了,何必闹到这般田地?你还把阎长官放在眼里吗?”
作为新一团二营的驻地、李云龙的临时团部、这次战斗的总指挥部,聂村的警戒等级一直不低。即使这次行动李云龙把部队都撒了出去,聂村也仍然挤出了一个排的兵力留守,火力上不输三五八团一个连。
但也正是这样,才显得楚云飞胆色过人——他只带了孙铭一个人就大大方方的进了聂村,与李云龙展开了谈判。甚至一张口就要抢占先机。
在场的没有人是傻子,之前李云龙在哨站对峙时的小伎俩没能撑太久——三五八团的侦察兵把新一团正在大举反攻的消息一报告,楚云飞立刻就明白了李云龙的想法:这家伙是想一口气把独八旅吃掉。
可惜他明白的有些晚了。
要是在新一团反攻前,楚云飞能站出来阻拦,那事情还有得谈。让田齐卿服个软认个怂,新一团再想下手就要考虑很多了,甚至可能成为案例,引起几方高层新一轮的口水战。
但现在新一团都已经打回去了,楚云飞也没得选:要么等战斗报告,期待独八旅能扛过这一劫;要么亲自带着队伍下场和李云龙干上一架。
“云飞兄这话就不讲道理了,这世上哪有对友军下手的抗日队伍?再说了,我李云龙是什么人,你楚团长能不清楚?对阎长官我是一万个敬佩,所以我就更不能容忍这种货色败坏阎长官的名声!你想啊,要是哪天大家聊起阎长官,突然想到他老人家麾下有个专打友军的独八旅,那影响可就不好喽。”
李云龙面色严肃,眼里却带着笑意。接下来他只要高举“拥阎讨逆”的旗帜就好了。楚云飞是体面人,不会讲什么歪理,更学不来互联网撒泼打滚那一套,这些话够用了。
“李团长真是牙尖嘴利啊。”
楚云飞端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喝了一口。李云龙都站到阎长官的角度讲话了,他还能“害”阎长官不成?这个话题聊到这里就算是聊死了。
得了楚云飞的“夸奖”,李云龙笑了起来:“云飞兄,担心独八旅,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的三五八团可不怎么正常。人员超编,但是装备又严重不足,我看阎长官不是看重你,而是把你当夜壶使。我看呐,过不了多久,他老人家就要倒夜壶了。”
楚云飞脸色一僵,默默将杯子放下。李云龙说的话他心里当然清楚,也早就有所准备。但李云龙拿什么作比不好,非要拿夜壶……现在手里的杯子都有味道了。
“云飞兄,要我说啊,你干脆带人跟我干得了。你看现在,我得防着你,阎长官也不把你当自己人。你夹在中间,难不难受啊?现在新一团物资充裕,你要是跟着我干,别的不说,粮食弹药我肯定能给你凑齐。咱俩凑一起,再算上愿意配合咱们作战的地方武装,人数冲着小一万就去了,什么硬骨头啃不下来?就是来一个联队的鬼子,咱都不虚……”
楚云飞看着滔滔不绝的李云龙,微微摇头。三五八团名义上是一个团,但实际上编成一个旅都绰绰有余,即使要加入八路,也不该和李云龙来谈,起码也要旅长来才算有诚意。
李云龙说这么多,无非是来试探他的意愿,看他愿不愿意跟八路走,愿意的话才能继续下一步谈判。李云龙区区一个团长,是开不起价的,所以只能畅谈未来,先画一张不可能实现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