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两人对视一眼,小心地把手电朝门板下照过去。只见一股暗红的液体,正顺着门下的缝隙缓缓流出来。
“坏了!真的……伤人了!”
二叔有意避开了“杀人”这个词,赶紧拉着萧然起身。两人也顾不得关山刀和工兵铲,急吼吼地把门板扶起来。
然而门板下的景象,还是让两人的心瞬间堕至谷底。
一个头发黄、白、灰相间,扎着两条长辫的老妇人,正仰面躺在那里,口鼻和身上的两处伤口,都不停地淌出血液。
她身上的衣服以兽皮和粗麻布为主,还有很多颜色不同的打磨型石质坠饰,粗看应该是绿松石和黄瓯等等。她的服、饰、发皆不寻常,透出一股原始的华贵,不知是不是和金太奶一样,是老獩貊的后裔,独自躲在这最后的参天树陵中。
叔侄两人此时彻底慌了神,尤其这老人给人的感觉无比像金太奶,衣着也与金太奶请神时所穿的法衣类似,就更加重了萧然心里的负罪感。
“二叔,这……这……”
萧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无辜惨死的老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愧疚的眼泪也瞬间涌入眼眶中。他和二叔一起,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送上了死路。
二叔也是面色铁青,缓缓把门上的刀拔下扔个萧然,又把铲子拔下来握在手里,嘴里喃喃道:“这个……不能怪咱们……咱们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些破树藤后面就是门,又有谁知道她就躲在门后?咱们主观上没有要杀人的想法,这就是个意外……”
萧然左右看了看,见老人的手中有一张皮质的绣帕,便小心地抽出塞进口袋,又捡起旁边的一张破兽皮,将老人的上半身和头脸都盖住,也默默道:“老人家,我们没有害您的意思,您莫怪……等下我们一定好好安葬您的尸体。往后余生,我也一定把您当自家亲人供奉,希望您安息……”
“对对对!以后好好供奉就行,该安息就安息吧。说到底,是她自己躲在门后,她也得承担一半责任!现在还有咱安葬供奉,够可以了!她自己也有错,对吧?”
二叔突然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急切地向萧然询问着,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可还没等萧然开口,四周突然又传来了许多个声音:“对,她的错!是她的错!”
叔侄二人一惊,赶紧朝身后照去。此时门后的空间缓缓亮起,满墙的萤石吸收了光之后,瞬间把整个空间照的如同礼堂。
不对,这似乎就是个礼堂。在这空间正中,有一个直径七、八米的柱子,似乎是天然的树身。柱身上还裹着一层皮,上面画着纹路简单且古怪的画。
在柱子一周,跪着很多老少不一,但衣着与老妇人类同的男人,正转头看着叔侄二人,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你们……你们是什么……”
这些骤然出现的人,让叔侄二人的心里骤然不安。可萧然的喝问还没完全出口,整个大厅的四周也亮了起来。
成堆的金银器具、珠宝玉瓷,正散落在墙边一周,将整个大厅反照地璀璨异常。
二叔惊讶地合不拢嘴,环顾了大厅一周,看了看宝物堆间隔开的几个精心装饰过的夸大座椅,最后目光落在了为首男人那微笑的脸上,不由得叹道:“这……这八成是獩貊王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