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听的不住点头,“好,好,如此安排甚好,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本王死伤的,本王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说完,就喊过亲卫来嘱咐了一番,无非就是让亲卫代他去慰问一下,再给那些牺牲的、受伤的将士发一份银两。
亲卫一一应下。
许怀义平静听着,并不阻拦,这也算是拉拢人心的手段吧?
或许齐王就是纯粹的想表达一下谢意而已,但看在旁人眼里,就绝不会单纯了。谁叫齐王马上就是未来储君呢,储君一言一行都自带深意,哪怕没有,身边的人也会脑补解读出无数来。
等齐王吩咐完,许怀义继续刚才的话,语气带了几分凛然,“昨晚来的杀手,无一人逃亡,死的那些一律就地掩埋,抓的活口连夜审讯,也已经拿到了口供,只是这份口供的内容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王爷请看……”
说完,将口供递了过去。
齐王接过来,展开后迫不及待想知道究竟是谁想置自己于死地,但看到最后,眉头不由皱起来,“胡长河?这人是谁?他为何要雇杀手来行刺本王?”
许怀义挑眉,“王爷不认识此人?”
齐王摇头,“这个名字,本王听都不曾听过,何谈认识?”
许怀义若有所思,随口解释道,“这人在江湖上,虽不是什么如雷贯耳的大人物,却也略有点名声,据说为人豪爽仗义,路见不平就能拔刀相助,还经常接济穷苦百姓,颇有几分侠者之风……”
闻言,齐王惊愕的喃喃道,“还真有此人啊?本王还以为是个化名呢,可既然真有此人,那他为何与本王为敌?本王何时得罪他了,让他不惜摆出这么大阵仗来要本王的命?”
许怀义问,“王爷真没有跟此人结过仇怨?”
齐王苦笑,“真没有,本王过去与人少有来往,别说结仇,便是口角都不曾有过,本王那时只想自保,如何会在外惹是生非?”
许怀义并不质疑这话,他也是这么想的,齐王这软和性子,也不是个能惹事的,更别别说是跟人结死仇了。
所以,他更倾向,这个胡长河就是个跑腿办事的,是被主谋招揽在门下,到合适的时机推出来的替罪羊。
于是,他便也这么跟齐王说了。
齐王听后,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那许将军觉得,胡长河的背后主谋会是谁呢?”
许怀义无语,有这么直接问的吗?就算他知道,也不能明说啊。
“王爷恕罪,末将愚钝。”
齐王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干巴巴的笑到,“是本王失言了,还请许将军再辛苦一二,将幕后主使揪出来,如此,你我都可以轻快一些。”
许怀义道,“末将遵命。”
等他离开后,齐王自嘲的喃喃道,“还能是谁呢?不用查也知道啊,本王的兄弟们都死光了,只能是本王的皇伯皇叔们了,不然,外人杀本王有何意义?”
许怀义也是如此想,可再次拿到口供后,却是难得傻眼了。
他没想道,这个胡长河竟然不是替罪羊,人家行刺齐王,那真是有大仇,灭家灭族的生死大仇。
而且,还牵扯出一桩旧事来。
许怀义思来想去,还是没立刻去找齐王对质,等到了晚上,进了房车,先跟顾欢喜商量一番。
顾欢喜听完,也惊愕不已,“你的意思是,咱们逃荒来京城时,住的那个被烧毁的偏僻小村子,就是胡长河的家?”
许怀义点头,“八九不离十了,被抓的几个活口,除了雇佣的杀手,还有一个是胡长河的下属,知道的多,费了很大力气才撬开他的嘴,他大概也是憋狠了,反正杀手已经把胡长河的名字给供了出来,他也没必要再遮掩啥……
他破口大骂齐王,恨的咬牙切齿的,也是,灭家灭族的仇啊,谁能不恨?
咱们之前住在那儿,也亲眼看到了,整个村子付之一炬,烧的什么都不剩,胡长河仗着有点身手,才侥幸逃了,这些年在江湖上混,就是为了积蓄力量报仇雪恨呢。
不过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你说,他以后不过连我也恨上吧?
我算是破坏了他的好事儿?”
见他越说越来劲,顾欢喜无语的道,“他派去的人都被你灭了个干净,现在还被全国通缉,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报复你?再说,你不过是照章办事,恨的着你吗?”
“就怕他不讲理,又极端啊!”
“你不是说他豪爽仗义,还杀富济贫嘛,这等心性的人,应该不会滥杀无辜才对。”
许怀义冷笑了声,“不滥杀无辜?昨晚死的那几百人哪个不无辜?”
“可他的家人,家族,也死的很无辜啊!”顾欢喜倒不是为胡长河说话,就是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被人灭了全家全族,也会不计一切的报复。
许怀义噎住,不说话了。
顾欢喜又问,“他是怎么认定,仇人就是齐王呢?”
许怀义道,“玉佩。”
“嗯?”
“我在那儿捡到的那块带缺口的玉佩,还有那块铜牌子。”
顾欢喜脸色变了变,“那两样东西都是齐王的?”
许怀义皱眉道,“胡长河跟对方打斗时,从领头的人身上看到了那块玉佩的样式,也捡到一块铜牌,事后追查,那铜牌子代表的身份,便是齐王府的亲卫。
大雍的皇子,只要到了年纪能出宫开府,建兴帝就会让人给他们配备一支亲卫队,编制限制两百,封王后,可以升到五百人。
每支亲卫军的铜牌都不一样,具有专属性,倒是玉佩,或许有相似的。”
顾欢喜提醒道,“铜牌子也能仿制个一模一样的,这又不算什么难事。”
许怀义点头,“确实,就齐王那性子,前些年恨不得躲起来过日子,怎么可能派亲卫去屠村?没道理啊,所以,很可能是嫁祸,至于胡长河,是被人利用了,当了枪使。”
“谁会嫁祸齐王呢?”
“这就不好说了,那几位皇子都有可能,谁叫齐王是个软柿子呢,有脏水不得往他身上泼?
喔,还有楚王,咦?这么一想,楚王的嫌疑最大啊,他虽然跑了,没了争抢皇位的资格,可他恨不得让建兴帝断子绝孙啊,利用胡长河去杀齐王,合情合理。”
“这么说,当年是楚王的人去屠的村子了?”
“呵,也可能是昌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