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女娃子!怎么说话的!”丞相面色铁青,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修仙之人,仗着自己喝多了些,指着姝珏的鼻子便道:
“老夫乃是赤鹰丞相,你这小女娃年纪不大,嘴皮子倒是不饶人。你们修仙之人不是常常将心系苍生挂在嘴边?怎么就眼睁睁看我赤鹰遭此劫难却无动于衷?”
姝珏一扭头,视线就落在了他指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你是觉得你只是普通人我们不能伤你,才在我们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吗?”姝珏不知何时抓住了腰间的覆雪,漫不经心在他手背上敲了敲:“若我非要动手那又如何呢?”
世间并没有修士不能对普通人动手的规则,所谓修士不可欺压弱小,不过是约定俗成的一个规矩,再加上这么多年来都有四大宗门看着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也就是这些年安生日子过久了,才会让这群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修士的保护。
姝珏眸光微暗,握着覆雪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可越是面无表情反而还更让人害怕。
此时被冰凉的烧火棍抵在手背上,丞相的酒已经醒了几分,对上姝珏那双淡漠的眸子,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话,脸上醉酒的坨红瞬间退去,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作势在嘴边抽了两下:“我这……酒多误事!酒多误事啊!仙人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姝珏却不想给他台阶下,冷冷睨着他:“是不是酒多误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一会儿女娃子,一会儿仙人,想都不用想面前这个当丞相的在心里把她骂了多少遍。
不过姝珏也不在意。
“成安师兄,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先走吧。”她收了覆雪不再看丞相,让他独自僵硬着老脸留在原地陪笑。
“好。”成安点头应允,一行人冲着国主拱拱手,连体面话都没说便直接御剑离开了。
赤鹰国的百姓们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个个不明所以:国主不是说这些仙人是来保护他们的吗?这才过了多久,怎么都走了呢?
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他们在心里这样想着。
而目送他们离开的赤鹰国国主,看着他们的背影呆滞了好久,回过神来,猛地将手边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
酒杯茶盏果盘碎了一地,原本坐在他两侧的宠妃都站了起来,面色惊恐,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爱卿刚刚不是头头是道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国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丞相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抖了抖,哪里还有在姝珏几人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战战兢兢,卑躬屈膝:“国主,臣,臣酒后失言,还请国主降罪!”
此刻他心里恨极了旁边的几个同僚,刚刚明明可以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拦住他,却个个都在那儿看笑话。
但他更恨的还是姝珏。
都已经是修仙之人了,还这么小肚鸡肠地同他一个普通人计较这么多。刚刚姝珏的那番话几乎是等同于指着鼻子骂他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被一个看起来没有自己孙女儿大的小丫头片子教训了,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姝珏才不管他面子往哪儿搁。
想跟她讲尊老爱幼那一套,也得看看值不值得她尊吧?
御剑跟一行清鸿宗弟子走在一块儿,几个弟子纷纷冲她竖起了大拇指:“小师妹,刚刚你简直就是我们的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