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上元佳节，公子为何一人在此？

周沉鱼听着女人温柔的语调，跟她猜的结果八九不离十。她看了杨犀一眼，自动退到一旁售卖灯的摊位处。

杨犀紧紧凝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地收回视线，才正眼看向挡在身前的女子。

他原以为这几名女子突然出现，许是有何要事相求，待她的话说出口后，适才明白过来女子的意图，嘴角的笑容一并跟着沉了下去，“姑娘，你有何事？”

女子对上杨犀微挑的厉眸和紧抿的薄唇，神色冰冷得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看着有些害怕，但迅速被内心欣喜若狂的期待覆盖，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眸，鼓足了勇气开口笑道:

“小女子见公子独自一人，可愿与我同行游园赏灯。”

周沉鱼对着种类繁多的灯，却是心不在焉。女子的话问出口后，她的余光悠悠地瞥向那边，耳朵也自动屏蔽了其他的声音。

杨犀微微阖眸，凌厉的视线审视完眼前的女子，语气颇为冷淡，“这位姑娘，杨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失望？

这是拒绝之意？

女子笑容瞬间怔停在脸上，失落一点一点占据。

可周沉鱼听了之后，沉闷的嘴角终于微微翘起，他的这个回答还算勉强及格。

吹来的冷风迅速扑灭了女子内心燃烧的火焰。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杨犀，听着方才的回答，仍有些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一次鼓起勇气看向他:

“公子，可是有急事要处置？若是因为此等缘故，小女子甘愿等候公子，无论多久都可以。”

“姑娘，实不相瞒，杨某并无急事。”杨犀见她执迷不悟，坦白了一句，掀起眼帘。

周沉鱼看见他望过来的目光，蓦地移开视线，杨犀看见她别过脸去，沉静的冷眸浮起了笑意，沉沉地呢喃道:

“杨某之所以不能陪姑娘同行，是因为早已有了陪伴之人。现在，她就在那边等我，恕我不能奉陪。”

早已有了陪伴之人？

女子抬起头，瞥见杨犀此时此刻眉眼含笑的神情，与刚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判若两人。

她颤动的眸子忍不住朝那边看去，看到在那里等候的周沉鱼，心情彻底跌入谷底。

她失落地收回视线，朝杨犀欠了欠身子，“原是我打扰公子了，真是抱歉。”

杨犀看着女子，不知者无罪，他没有怪罪之意，只说了句无妨，便越过她，匆匆走了过去。

这么快说完了？

周沉鱼余光瞥见他走来，心跳莫名地加快，眼神不知该放到何处。

可半个月未见，她刚见着他，却是眼睁睁看着他被其他女子拦住。

想到这里，她又不想轻易让他过关。

于是她的注意力重回落到灯上，慢慢欣赏起来。

杨犀快步走到她身边，瞥见她发髻上的金簪，灼热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只是见她不说话，必是为刚才的事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