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鱼抑制不住兴奋的喜悦,但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搂搂抱抱。
她只好拉起晚秋的手,甩开身后的两个男人,径直走到了前面。
周晚秋直勾勾盯着半空飞起的孔明灯,发出一声惊叹,“沉鱼姐姐,你瞧,那孔明灯又大又亮,能飞起来真是不容易。”
周沉鱼平静地扫了一眼孔明灯,打探的眼神落到这小姑娘身上,调侃起来:
“哎呀呀,这才跟陈大哥单独待了多久啊,你就高兴成这样?你们两个待在一起,都干什么去了?我教你的那些好东西,有没有用上?”
周晚秋笑容僵在脸上,咬了咬牙,紧张摇摇头,不过半晌又笑起来,“姐姐,只要能跟童生大哥待在一块儿,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我就很高兴了。至于姐姐你说的那些,晚秋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不出周沉鱼所料,她叹了口气,闷闷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白浪费我口水了。”
晚秋古灵精怪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男人,偷偷粘过来,一脸八卦好奇道:“沉鱼姐姐,今晚你跟杨班头都干什么去了?你快跟我说说。”
周沉鱼含笑地抿了抿红唇,正眼看她,“不告诉你。”
四个人一起约莫走了一刻钟,渐渐抵达一处平坦的空旷之地。
这块地方虽然空旷,但每隔一段距离就分布了几个人,全是那些慕名来放孔明灯的青年男女。
随后,他们便买了一顶做好的孔明灯,点燃放在孔明灯底下中央的大片松香木,星火迅速席卷整个装载松香木的铁篮子,火焰猛烈燃烧,飘出的黑烟集聚在孔明灯顶上。
等囤聚了足够多的烟火,四个人一同松开手,那顶孔明灯就犹如一个冉冉升起的热气球,缓缓飘向头顶上方无尽的黑夜里,由大变小,直至缩成一个星点。
周沉鱼原本以为上元佳节这一晚上不能睡觉,漫漫长夜肯定难熬,可真正逛起来,天不知不觉就翻出了鱼肚白。
于是,他们就近找了一处馆子,吃完了热乎乎的早膳,天空彻底亮了。
玩了一夜,也该回家了。
一行人走到城门口,匆匆道别。
周沉鱼站在杨犀面前,两手规规矩矩垂在两侧,“那我回去了。”
杨犀看着她,不舍地颔了颔首,看向陈童生。
陈童生看着身边两位女眷,抿唇笑了笑,“杨班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沉鱼和晚秋安全送到家中去的。”
“那就拜托了。”
杨犀站在城门楼下,缓缓掀开眼帘,望着前方的三个人影没入到人流中,转入拐角,直至消失不见。
他看了一眼东边升起的朝阳,眨了眨一夜未阖酸涩的黑眸,转过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除开外头热闹的人行道,居住之所的巷道里,透出阵阵深冬的凉意,犬吠声和清晨的泼水声时而传来。
他走过这段路,径直回到了家里。
一进门,沈令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犀儿,回来了。你一定还未吃早膳吧?快,娘刚刚做好饭食,你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