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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马粪传密信(第2 / 2页)

方才就是笃定了这毛头小子赢不了,才答应十万两银子,现在,可让他去哪里找这么多钱?恐怕只能将这个赌庄典当出去了。

秦老板懊恼地摇了摇头,后悔自己方才怎么没放这个祖宗走,要是让他直接提着那些钱走了多好,反正赢的也不是他的钱。

他悔啊,太后悔了,肠子都要悔青了,可是现在哪里有补救的办法呢?

那扔骰子的小伙计抬手要去掀夜念斯的牌,夜念斯却猝不及防伸出手去,大掌摁住三张牌,周围人都是一愣,他黑眸看着那秦老板,神色冷肃,声音清冷,“不用对了,这一局,我认输。”

覃雨望稍稍皱眉,走上前去,她没懂夜念斯的意思。还没有看牌,不知谁更靠近,怎么他就认输了?

夜念斯站起身去,居高临下,月青色的袍子在一众麻衣步履之间尽显矜贵,清漠的神色一如往常,自从进入这里到现在,他的眼神中始终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贪念和慌乱。他深知那秦老板已经看出了结果,无论他是多大的点数,他都必然比他更加靠近那骰子。

他黑眸看着那颇为吃惊的男人,“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门口的那几个伙计听到这话,纷纷撸起袖子将他围起来,凶神恶煞要捶他一顿,按照他们的赌约,将他的命留在这里。

那秦老板扶着桌子站起身来,一向狠辣的眸中此刻是真心实意地流露出敬佩之情,他知道这是夜念斯给他留了一条路,让他下得来台阶,不至于做不下去生意。这人或许并非有意拆台,只是气运之数,实在是上天庇佑,却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秦老板轻抬手,所有挡在他们身前的人统统退到了一侧,秦霜抱拳,稍稍垂首,毕恭毕敬,“您慢走。”

临出门的时候,覃雨望看了一眼那桌上的牌面,原来那老板的牌是十八。她杏眼中稍稍有些困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夜念斯为何不开牌呢,他无论如何都会赢的。

她看着男人远远地走出去,他迈开长腿,靠着大街的一侧缓缓行走,一只手很自然地垂在胯侧。街道上人很多,熙熙攘攘地,也很吵闹,他偶尔侧过脸,眼神冷冰冰地左右看看,那高挺鼻梁两侧的目光,始终裹着一层冰凉,让人觉得很不好接近。

他明明长相寡弱清冷,看似不堪一击,却总能让与他相对之人感受到一种无名的压力。他明明没有依靠,在这世上若浮萍一般飘忽,可他在面对任何人之时,都没有退却半步,迎难而上。

覃雨望杏眼看着他,心里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这个计划失败了,这意味着,无论是吃喝,还是柔媚勾引,亦或是人人上瘾难以自拔的赌术,都无法让夜念斯泯然众人。她在他身上不仅仅看到了气运之子的福相,还深深体会到那埋在他骨子里的帝王之相。

她皱着眉头远远走在他身后,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影,和隐藏的深沉心思,他偶尔侧过脸来,余光睥睨她,垂到腰间的青丝稍稍被风带起,迎着阳光而去,仿若天神一般威厉雄姿。

他早已不是那个刚被她从宫中带出来时的模样了,他那时候无依无靠,对任何人都充满了警惕,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甚至对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开始感知这世界了,他感兴趣于她给他的一切东西,他在藏书阁中深造,在她给的各种条件下,用自己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让这些事无一例外,没有一样是按照覃雨望的计划而进行的。

这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覃雨望袖中的手稍稍捏紧。她尝试了很多次,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夜念斯对自己动心,他对这世界不管如何感知,对她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如果这些办法都没有用,那她就仅仅剩下最后一样筹码了,就是她自己。

正月已经过半,再过三日就是上元节,覃雨望要数着日子开始过了,绝不能让夜念斯插足党争,智锐夺嫡,否则前世暴君治世、萧宴和她惨死的结局,就再也无法改变了。

六王府的院子中,正值下午,昏黄的阳光暖意绵绵,萧镇躺在竹椅上,轻轻闭着眸子。一旁站着的林书在桌上摆弄茶器,斟茶煮茗,院中一片惬意,安静祥和。

一阵疾步匆匆,打乱了这宁静,林书刀刻一般的眸子扬起,院子走来一个脚步轻快的人,压低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那人是轻功高手,半日之内可行千里而气息平稳,可是这一次却很是着急,喘息声很大,萧镇皱着眉,稍稍睁开眼,那人已经飞速离开。

“怎么了?”他神色慵懒地问了句,眸中不悦。

林书继续沏茶,面上没什么波动,声音压地很低,“王爷,货丢了。”

萧镇对这话似乎并不惊讶,毕竟他平日做的都是刀尖舔血的买卖,偶尔有那么一两桩失误的也不是什么稀奇,“是岭南的,还是嘉裕的?”

林书将热茶放在他手边,稍稍低垂脑袋,“王爷,是宫里的货。官大人找到了那人的尸首,已经服毒自尽了,手札和银票都没了。”

萧镇冷辣的眸中一深,抬起手,林书扶着他坐起身,他眼中裹着道道狠厉,“消息是谁走漏的?”

林书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萧镇回头斜睨了他一眼,林书稍稍压低了腰,“暗线回报,说是通过宫里的人,将那护送的路线传了出去,这才被人截获的。”

“什么?”萧镇直起身子,眉眼寒厉如刀,“那皇宫中一寸一土,发生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怕死的宵小之徒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萧镇怒极,抬手就将那桌子掀翻,院子内外的丫鬟家奴都吓地纷纷下跪,头抚在地砖上,一下都不敢抬。

林书后槽牙稍稍咬紧,虽然他也觉得荒谬,但暗线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是,“听说那密信,是用马粪传出宫的,躲开了我们所有的暗哨和宫廷明卫。”

萧镇冷肃的眸子中露出一丝丝的不敢置信,那银票和手札,是他多年牵绊栓牢官厉这条狗的把柄,当年官厉在他的胁迫下,利用差额调赈灾银的办法,年年给他献百万两纹银,那兰羡当年自诩死忠义士,何等慷慨大义,可还不是一分钱的救济官银都没收到,最后被打得落流水,功败垂成。

萧镇唇角稍稍抽搐,随即他神色冷厉起来,阴沉幽森。他眉间微微皱起,面色铁青,会是哪个不要命的贼算之厮,居然能想出用马粪,来传递消息的办法,给他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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