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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暴君本性,鱼刺终究如鲠在喉(第1 / 2页)

第36章 暴君本性,鱼刺终究如鲠在喉

“兰茵,快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洞外是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偶尔伴着女人银铃般的笑,莹莹绕绕,回荡在冰冷寒祭的无谅山中。天空中飘着小雪,薄如蝉翼的雪星星点点落在覃雨望的青丝上,她利落地举起青玥破天弓,嗖地射出一支银杉箭,而后飞速冲向那被射中的野兔,缴获猎物的胜利,让她的笑声更加悦耳。

山洞中的夜念斯,在经历了一夜的高烧后,此刻随着耳边的动静和声响,黑眸稍稍转动。微微泛红的指尖逐渐恢复了感知,他睁开眼,耳边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身,宽大的肩膀靠着墙壁勉强坐直,胸前那处伤口传来刺痛,他抬手抚上那伤,却发现昨日夜里被血水浸润的白布,此刻已经换上了新的,指尖只是稍微碰触,皮肤便染上一层清幽的药草香气,闻来格外安心。

覃雨望手捏着两只兔子耳朵跑进来,杏眼中盈满欢喜,坐在夜念斯跟前,提起手中那只肥肥的野兔,那小灰兔十分惊恐,黑色的眼睛圆溜溜地左转右转,两只前爪无措地提拉在胸前,因为长长的耳朵被抓起,它的眼睛都被拉长了,又长又白的两只小兔牙,露在嘴唇外面,三瓣红唇微微发着颤。

覃雨望兴奋地说,“殿下,我们今日可以吃烤兔子了!这小东西跑地也太快了,可给我费一番力气!”她微微地喘着粗气,但眼里是极尽的欢喜。

她特地用左手提着那兔子,悄无声息地将右手的袖子拉下去,遮住自己的手腕,方才就在和兰茵追赶这野兔时,她一个不慎滑倒在地,右手猛地一撑,将手腕蹭破了皮,现在还隐隐发痛。她重生前原本就不是娇贵的手,经常握着刀剑,满手都是老茧,重生以后倒是远离了这些,只是现在右手的手腕却已经是不能看的了。

到了数九寒天,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她的右手总会有些异样的感觉,说不上痛,只是会有些轻微地别扭,不过反正她还年轻,受点伤没关系,慢慢会好的。

之前总听人说这种骨头反复受伤,老了以后每到变天的时候就会疼,可是覃雨望想啊,她要老,那还在四五十岁呢,还早,等到了那个时候,比这手骨之痛还要煎熬的事情要多得多,和这个世界作别,和小暴君作别,和自己的儿女子孙作别,和这个自己用尽所有力气守护好的大虞朝作别……每一件,都比她手上的伤,要更让她觉得遗憾和不舍得。

所以,她就算是疼,她也要笑着让夜念斯,好好地活下去。

夜念斯黑眸划过那只兔子后腿上的伤口,那是被利箭所伤,此刻正在渗血,不知为何,他对这形似那兔子灯的活物,蓦然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怜悯。那畜眼中的惶恐和不安并未打动他分毫,甚至不用烤炙,他将它剥皮便可撕咬,只是它和她曾喜爱的东西所有的那一二相似,让他对此畜没了半点胃口。

和她有关的东西,他从此刻起,都不想再沾染。他抬起黑眸,眼神冷冰冰地看着覃雨望,“二小姐,我不吃兔肉,”他黑眸滑至一旁,“无谅山气候苦寒,祭殿境况颇紧,二小姐金娇玉体,无须在此处与我浪费时间。”

覃雨望原本喜滋滋的大眼睛稍稍暗淡下来,她将那兔子缓缓放在地上,杏眼垂下看了它一番,她紧捏着右手的伤,没有被他察觉分毫,她忍不住稍稍抬眼看了看他,她很想知道,如果他知晓她因为抓这野兔而受伤,是否还会轻易地说出不喜欢?

不过随即,她还是失望地垂下了眼神,要知道夜念斯是个心思深沉、何其冰冷的怪物,他那暴君的人设,怎会让他怜悯她。她松开手,强掩着失望轻声说道,“好啦,既然我的夜王殿下放你一条生路,那你就跑吧!希望你也能好好度过这个寒冬。”

那野兔在察觉到耳朵被松开的一瞬,嗖地一下就迈开腿跑了出去,快地都跑出了虚影,只是片刻之间就隐入雪山寒野,不见踪迹。

覃雨望转了转眼睛,看到外面虽然下着小雪,但是天气还是十分晴朗地,她转过头来,欣喜地拉起夜念斯的手,“殿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夜念斯胸前的伤尚未好,但是因为那兰果的缘故,加之一晚的保暖,此刻神色已经清明不少,走出那黑黝黝之洞穴的时候,刺烈的阳光照进他眼中,他那黑萃的眸子稍稍一闭,随即睁开时,眸底似盈着琥珀,迸出道道寒气。

覃雨望拉着他一路走到山脚下一个大湖上,时逢寒冬,此处千里冰封,看不见边际的大湖,因一道寒冰而与世隔绝。冰面并不是毫无生机的剐厚冰层,在那不辨深度的大湖底下,隐隐可见一两条草鱼悠悠然游动经过。

覃雨望拿出寒刃,在冰面上窜窜几下就砸出一个小洞来,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鱼线,将水娃娃草混着兰果的汁液,揉成鱼饵,拴在鱼线的一端,而后小心翼翼地从那个洞里抛了下去。

天气寒冷,她两只小手冻地通红,覃雨望紧紧握着那鱼线,不停地在手上哈着热气。夜念斯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缓缓取下身上披风,犹豫再三,迈开长腿走上前去,将那披风垂在她身旁。

覃雨望疑惑地抬起头去,夜念斯居高临下,黑眸滑到一侧,并不与她对视,冷漠说道,“二小姐,我有些热了,这衣服还于你。”

覃雨望浑身被冻地直哆嗦,她看了看夜念斯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想起他昨晚发烧直冒汗的模样,若是他真觉得热倒也不能捂着他,对他的伤也未必好。正巧她需要,她接过去,紧紧裹在身上。

男人的体温一瞬包裹于她,她染霜的小脸都解冻了一般,在寒天雪地中,那双杏眼充满期盼地朝那鱼线瞪着,连说话都特地压低了音量,“殿下,你说,能钓上来鱼吗?”

夜念斯黑眸看着那漂浮的鱼线,沉入水下的鱼饵正在一上一下地抖动着,他认得覃雨望方才钓鱼用的那种饵料,其中一种草叫水窝草,是专门打窝用的,当这种草配上兰果的香味,会对草鱼产生一种极致的诱惑力。

而无论是水窝草还是兰果,都不是水生植物,鱼非常清楚这种东西就是别人要杀它的饵,可这诱惑就是这么致命,明知会死,依旧奔赴。

果然,还没等到夜念斯说话,那鱼线就猛地一沉,覃雨望急忙猛拉鱼线,三尺见长的线都拉上来后,只见鱼饵已经被咬掉,钩子上甚至还带着血,可是鱼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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