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当逃犯的代价很大,在户籍管理制度如此严苛的条件下,没有户籍几乎寸步难行,只能一辈子躲躲藏藏。
因此解差们倒也不担心有人逃跑。
那刘结实进了屋,黄牙子紧随其后,跺了跺脚,那火堆跳跃了一下。
黄牙子快步走过去蹲下,靠近火旁,冷到牙齿发颤,叱骂了一句:“妈的,这才十月天怎么就冷成这样?这几年一年比一年冷,汴京城里北方逃难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明年这粮价又得涨。”
屋内的木桌上摆放着一锅粥,放着几副碗筷。
刚进屋的那几个显然已经吃过了,去二楼挑选条件好点的房间。
流放的差事辛苦,一路千难万险,说不准还得丢半条命。因此这解差的活儿也只有穷苦百姓家的才敢一试,还得身体好的,否则自己都撑不到流放地。
好在流放一路,总是有犯人不停孝敬打点,一趟下来虽然时间长,但收获也丰,是以不少人愿意铤而走险。
刘老实兀自搬了个杌子坐下,又舀了两勺热腾腾的稀粥,一碗递给黄牙子,一碗自己端着。
黄牙子接过一看,白米粥清汤寡水,混着几片野菜叶子,又骂了一句:“这么稀,打发叫子呢?!”
刘老实微微一笑,按住黄牙子的肩,眼睛眯成一条线,“黄兄莫急,我有好东西。”
他说着转身朝外面走去,瑟瑟寒风的吹进来,黄牙子喊了一句:“刘老实,你倒是关门哪……”
“哎!”他哆嗦着站起身来,正欲关门,却见刘老实已经迎面走来,手里还提着两个包袱,黄牙子一看,认出那是徐家的东西。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家被流放了,带走的必定是好东西。
黄牙子眼睛乐成一条线,“哟,还真是好东西,快拿来我瞅瞅,有什么吃的没有。”
刘老实隔空扔了过去,黄牙子立刻打开包袱,一见包袱里应有尽有,几个窝窝头、肉干、还有点小咸菜,他立刻掏出来狼吞虎咽的就着那碗稀饭,一边嚼还一边道:“这帮狗日的官员,流放了都比咱们的日子过得好。早知道刚才就该多抽他几鞭子,老子生平最恨贪官了。”
刘老实也狠狠嚼着肉干,却也不接黄牙子的话,只道:“待会咱们把徐家的东西分了,我看里面还有几盒药,都是回春堂的,想必不便宜。给赵班头送去。”
“哟。”黄牙子眼睛眯成一条线,脑子一转,便笑嘻嘻道,“你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拉下水啊,得,这样好的东西给徐家也是糟蹋了的,还不如我们用了,算起来也是为民除害了吧。”
刘老实拍了拍黄牙子的肩膀,呵呵笑了两句,“黄兄此言有理。那徐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这些东西还是他们家姑娘拿自己亲事换来的呢,你说现在这种风口浪尖,谁敢跟一个得罪了朱国舅的人联姻?人家退亲,也是理所应当的,偏那徐家不肯,非敲诈了人家好几百两银子才肯松口,你说这是不是趁火打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