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听到这话,跑到水盈脚边撒欢。狗这种生物,想跟的话怎么也赶不走。水盈无奈:“让它跟吧。一条狗能吃多少。阿黑你吐的骨头正好给它吃。”
“……”
阿黑有些嫌弃。
沾上堂堂神龙口水的骨头,是说给狗吃就给狗吃的吗?
下一刻,他吐出嘴里的骨头。
骨头掉在地上,黄狗立马上去吃。感觉味道不错,它还舔舔地面。然后端坐眼巴巴瞅阿黑,全身都在说还要。
阿白没眼看,转开头眼不见为净。
春和秋月上手摸黄狗。
“这狗真有灵性。摸着也舒服,大黄。是叫大黄吧?”
“听邻居是这样喊的。大黄,嘬嘬嘬。哎呀,它舔我。”
水盈无语:“行了,别逗狗了。我们赶路吧。”
众人没意见。
两婆婆很喜欢大黄,但它亦步亦趋跟在阿黑身后。
大黄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紧盯鸡爪,骨头一吐立马捡。
对狗来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掉在地上可就是它的了。
能不能吃先不管,叼在嘴里再说。阿碧跳到大黄背上,找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黄狗安安分分当坐骑,时不时吃阿黑吐掉的鸡爪骨。
阿紫研究菜谱,要不要熬点大骨汤什么的?他们喝汤吃肉,大黄吃骨头。一根大骨,大黄能吃很久。
或者吃排骨?
一行人继续赶路,离医药之城越来越近。
医药之城。
蓝家。
蓝笛走进祠堂,跪在蒲团上给列祖列宗磕头。
老祖宗尽量慈祥开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住的还习惯吗?”
蓝笛直起身子:“多谢老祖宗挂念,习惯的。”
“嗯。”内室的老祖宗眼睛一眯,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冲出。
肉眼看不到的狰狞丑恶,呼啸扑向蓝笛。贪婪想一口吞下,长生不老!
蓝笛抬头,那东西与面具相撞。
噼里啪啦,雷电大作。那东西惨叫一声,迅速缩回老祖宗体内。
原本不算特别老的皮肤瞬间干瘪,如干枯的老树皮。他手指颤抖,嘴角流血。
混账!面具竟是蕴含雷咒的灵器,不摘下面具根本动不了美味的肉体。
蓝笛感觉到面具微微发烫,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攻击。
但他不惧,盈儿亲手做的面具,岂是邪祟能抗衡的。
想起水盈,蓝笛唇角扬起:“老祖宗,孙儿有一事相求。”
瘦干的手颤巍巍抹掉嘴角的血,老祖宗努力调整呼吸:“说来听听。”
蓝笛背脊挺直:“请老祖宗允许我见母亲。身为人子归家,理当拜见。”
老祖宗眸中精光一闪,勾起癫狂的笑:“准许。”
“谢老祖宗。孙儿告退。”蓝笛磕头后起身。此事他本打算请大哥帮忙安排,仔细想想后作罢。
蓝家真正的话事人是老祖宗,何必让大哥难做。蓝笛笃定老祖宗会答应。
为了稳住他,控制他,小事老祖宗都会妥协。
蓝笛即刻招来下人,要求带路。
从那场纷闹事件后,他再未见过母亲。匆匆几年过去,少年已不再是少年。
老祖宗下令,无人敢不从。禁闭的房门被打开,黑暗照进光亮。
蓝笛走进去,门又被关上。他看到趴在地上傻笑的母亲,眼神涣散毫无焦距。嘴里念念有词,疯疯癫癫。
蓝笛上前半蹲下,扶住母亲的胳膊:“母亲,我回来了。”
宋玉影傻笑,口水横流。曾经美丽端庄的世家千金,成为如此模样。
蓝笛伸手抚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十分温柔。年少时只知自怜自艾,而今想来实在愚蠢。
蓝家的不正常早有端倪,父亲的薄情寡义从未掩饰。如果只是纳妾,母亲不可能一朝疯魔。
蓝笛扶起母亲,指引她坐在床边。宋玉影歪头做怪动作,反抗不肯配合。
他举止温和,却不容拒绝按住母亲的肩:“母亲,你病了。我来给你治病。”
宋玉影不懂,又哭又叫。蓝笛拿出一个瓶子给母亲闻闻,药效很快发作。
宋玉影闭上眼睛倒在他怀里睡过去。蓝笛收起瓶子放母亲躺好,随后取出一套银针。
此套银针并不简单,盈儿亲自施过法。他捏住一根银针,依照穴位刺入母亲头顶。
一声刺耳的尖叫随着银针深入响起,一缕黑影挣扎嘶吼。但被银针死死钉住,怎么扑腾也逃不掉。
蓝笛紧抿唇,虽然自己的想法被证实,但完全高兴不起来。
他继续施针。每一根银针刺下,都有一块黑影冒出扭曲挣扎。
蓝笛动作娴熟,很快手里仅剩最后一根银针。他思索着,并未扎下去。
一旦落下,邪祟必灭。
可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