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还未散,一面对着趴在地上的西疆大汉指指点点,一面从里传出些好奇声。
“那姑娘会说话啊……”
“怕是听不懂西疆话,所以不说吧?”
“…这个才是她汉子吧?”
妇人们一人一句,连着刚才所有讨论,都钻进了萧案生耳朵里,他又往前两步,一堵墙似的挡在戗画跟前。
那西疆汉子又从地上爬起,扒开人堆,气势汹汹地冲到他们跟前,朝着萧案生拔直的背影一顿骂嚷,话语飞快还带着一嘴唾沫星子。
戗画被笼在萧案生硕大魁伟的身影后,依旧沉默地听着,一脑门云里雾里,只知那人是来找事的。
那汉子吵到一半,萧案生不耐地眉头一紧,满眼幽怨地看着戗画,语气无奈道:“怎么哪儿都有人想娶你?”
戗画只心道那人太聒噪,正想上前再给两脚,萧案生一把拽住她,眼里沉而稳:“别动,交给我。”
他转过身,手掌揽近戗画贴在自己身后,面着周围人和那西疆大汉,熟练地说了一段西疆话,就见那西疆汉子哑口无言。
又几个外族汉子也看明白事情,路见不平,当即抄起身上的香包、水壶等等,一应物品皆朝中间那西疆汉子砸了过去。
那西疆汉子见势已去,提起宽袖遮上脸遁逃了,逃跑时还顺走了几样被人丢来的香包饰品,不至空手而归。
萧案生谢遣了众人,回过头,他又仔细把人看过几眼,才问:“为什么非要出关?”
周围人一哄而散,戗画觉得神奇,但没多问,只言简意赅:“溦王在找人。”
她们本要辗转回梧州,而行至路中,有文廌传信,说溦王暗中遣人依附画像寻柳琬踪迹,已从京都遍及江沪以南,不日便将至西南。
戗画不曾想溦王如此执意,而柳琬本身就难以掩藏,但凡见过她的人,难免留下映像以暴露行迹。
只有关外,溦王鞭长莫及。
她们二人刚至云州,戗画想要赶在溦王探及此地之前,拿到通关公据,送柳琬出关。
一事了,戗画仰头看萧案生,他的脸盖过日耀,藏在晦明之中看不太清:“你为什么在这儿?”
萧案生直言:“迪什尔失踪了。”
戗画想起先前他们所说的西疆事变,她睫羽一落一扬,拂到人的心上:“你要救他?”
萧案生淡然一笑,像是别无选择:“比起喀齐,他更适合当大赵的盟友。”
说话间,被萧案生遣去买东西的随将一一赶回,驼队、沙毯、围披等等,大件小件,一应俱全,驼队是租来的异族驼商,专门供人引路。
萧案生又遣先回来的人去买酒,等人稍齐,他转身将两个姑娘留下,又言语劝服:“你与我一道,不用再开公据,可免暴露身份和行迹。”
戗画默声思忖,知其所言,只是这样便欠下人情,多有不便。
见戗画犹豫,一直未语的柳琬忽将身上的包袱递给旁边的一名随将,又朝萧案生示意道:“我们刚到云州,只带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