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苦楚的叶婉顿在原地,一时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云予微将血和泪都擦在了宁昭身上,宁昭非但没有半分嫌弃,反而满目心疼——宁昭有一双美丽多情的桃眼,可皇家自来喜怒不形于色,她便一直以为那双眼睛不会为着儿女私情起波澜——原来,原来只是不为她起波澜而已。
直到云予微的情绪平静下来,宁昭才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叶婉。
永春宫是叶婉的地盘,却因为刚刚那一场闹剧,被打砸了个乱七八糟;叶婉作为一宫之主,更是形容狼狈,苦泪涟涟。
即使宁昭向来对叶婉不待见,见她此时惨状,不免也要安抚一二。
“臣妾,”叶婉行至宁昭面前,端重跪下,重重叩首,“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今日一大早,就有人来报说捉着一个小宫女在臣妾的永春宫里鬼鬼祟祟,臣妾原本只是循例问问,结果那小宫女做贼心虚,转身便要跑,仓促之间掉下一个荷包。”叶婉说到此处,双手奉上一只沾了血的精致荷包,上面绣着一丛兰,“打开看时,便见着一只写着臣妾生辰八字的小纸人都扎着针啊!臣妾哪里见过这个,不免气急了,这才动了板子,哪里料到良妃赶来,不问缘由便是一顿打砸,臣妾……”
“臣妾受这般折辱,不如一头撞死!”叶婉说着,竟真的不管不顾地朝着桌角撞去。
“娘娘!”盼儿乐儿眼疾手快,死命拽住她,纷纷跪抱着她哭求,“求陛下为我们娘娘做主!”
云予微仍只是静静待在兰香的尸首旁边,冷眼看着叶婉这般声泪俱下,只觉得满心嘲讽,却连一个讽刺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予微,你有什么想说的?”宁昭却是偏过脸来,温声问道。
叶婉当即心下一沉。
云予微终于浮出了一丝冷笑,她定定地望着叶婉,一字一顿道:“我要以命抵命。”
“予微。”宁昭无奈地唤道。
“怎么?贤妃说那荷包里的针扎小人是兰香的,便是兰香的么?”云予微反手从德福公公手中捡起那纸人,冷笑道,“兰香虽有其名,却从不用兰熏香,这纸人上倒是兰香浓郁,我闻着却熟悉。”
云予微针芒般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了叶婉身上,叶婉当即尖声道:“本宫贵为贤妃,想处置她一介卑贱婢女直言便是,何必将这般手段用在她身上?!”
“兰香是我们凤泽宫的人,娘娘陷害兰香,用意在谁身上,难道我们不清楚?”白苏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给本宫掌她的嘴!”最阴暗的心思竟是这般直剌剌地被道破,叶婉恨不能亲自将白苏打死在眼前。
“你敢!”云予微却是猛然起身,挡在了白苏面前。
“怎么,良妃这是要再赏本宫一巴掌吗?”事到如今,叶婉也不再一味卖惨叫屈,反而将肿胀的脸伸到云予微面前,“若是良妃打死本宫能出气展颜,本宫也算死得其所,为陛下宽心了!”
“你……”
云予微哪有心思同她弯弯绕绕下去,一双美目简直要蹦出火星子:“叶婉,你害死兰香,本就该一命抵一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