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脸色微沉。
“云予微,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后没有耐心再跟她继续兜圈子,她轻轻拍了拍手,“把人带进来。”
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玉珊和玉瑚猛地推进来了一个人。
“若敢哭闹,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云予微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缩——张梦桂!
张梦桂大约是吓坏了,从宁昭吐血到现在,她竟是连件衣裳都不曾换,还穿着那件被香薷饮洇湿了的夏衫。
娇贵的衣料禁不起揉搓,此时那件衣裳早如同咸菜叶子一般,皱巴巴地贴在了张梦桂身上。
她发丝凌乱,双目无神,见着太后竟也不知道跪拜,只瑟瑟地发抖着。
“张贵人,”玉珊将她扶起来,强行给太后行了个礼,而后附耳过去道,“娘娘可别忘了,该说什么。”
“臣妾有罪!臣妾有罪!”张梦桂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猛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臣妾有罪!”
“你罪在何处?”太后懒懒问道。
张梦桂只是磕头,嘴里仍是重复着那一句话。
“梦桂!”云予微察觉到不对劲,上前想去将她扶起。
可张梦桂却像是见了鬼似的,对她避之不及,仍是哭求着,一句“臣妾有罪”颠三倒四。
“行了,”太后不耐烦了,“哀家没空听你在这儿说些废话。”
张梦桂这才终于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缓缓地保持住了一个跪伏在地的姿势。
良久,她才缓缓地直起身子,慢慢地转向云予微的方向。
只见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隐隐约约透着些疯狂之相;她望着云予微,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
“张贵人。”玉珊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适时响起。
她终于悲怆地笑了一声,伸手指向云予微:“是她,臣妾要告发良贵妃,下毒谋害陛下,罪无可赦!”
原来……如此。
云予微同张梦桂平静地对视着,张梦桂却不敢再看她,重新叩了下去:“还请太后看在臣妾一心为了陛下的份儿上,饶恕臣妾。”
太后并不理睬张梦桂,只是含笑地看向云予微:“良贵妃,你可认?”
“我可以不认?”云予微反问道。
“当然,”太后的目光掠过张梦桂,轻飘飘地像在看一只蚂蚁一般,“哀家早就说了,你只需遵循你作为妃嫔的本分即可。否则,你看,你护得要紧的人,也一样可以攀咬你。”
“云予微,学聪明点儿。”太后意味深长道,“这宫里,原本就是如此。”
云予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太后的面色稍缓。
“可我依旧不认。”云予微抬眼,“张贵人一己之言,也并不能就定了我的罪。”
“你放心,有人证,就会有物证。”太后笑道,“谁让你不甘于本本分分地当陛下的妃子呢?你出身医女,医毒相通,还有谁,比你下毒更便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