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之名,又是为何?”宁昭仿佛认同了太后的说法,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白苏身子颤抖,似是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
太后察言观色,见宁昭仿佛并无之前怒意,心中思忖——宁昭此时八成是在演戏,但他这个人,最想要好名声,想要做个千古流芳的好皇帝,那就必须要被孝道所困。既然如此,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陛下身体时有不适,前些时日更是病到避不见人的地步,哀家这个做娘的,难道不揪心?”太后狠狠地看向白苏,“若是云予微当真妙手,能解陛下病痛,哀家自然欣喜。但陛下,难道不觉得其中有蹊跷?”
“为何陛下的病,每每都只有云予微能解?”太后冷笑道,“太医院纵然有几个浑水摸鱼的无用之徒,但我大绥国手无数,难道都比不上云予微一个乡野大夫?若不是她用了巫蛊之术,实在难以解释!”
宁昭望着太后的目光渐渐转向哀恸。
太后心中只道不妙,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宁昭沉声道:“来人,请太后下去歇息吧。”
“陛下!”太后不可置信道。
“母后,”宁昭眸中似是有一层薄薄泪雾,他一向生得好看,以至于做皇子时,因着相貌出众多番受辱;直到登基之后,有了威严庇身,才将姣好容颜带来的那抹媚感压了下去。此时他却仿佛累及,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仍旧是最初那个爹不疼没娘爱的落魄皇子,仿佛轻轻一碰,就能够直接碎掉,他轻叹道,“母后不知道,予微失踪之前,朕便已知她有孕的好消息,只是月份尚小,谨慎起见,未曾来得及让母后同喜。”
“若非朕早知道予微有喜,也不会那般轻易地辨认出凤泽宫那个冒牌货。”
“母后,朕以为母后会喜欢朕的孩子,会疼爱朕的孩子……”
宁昭的声音轻了下去,仿佛受了很重的伤。
“母后怎么会不疼不爱陛下的孩子?”太后喊道,“哀家只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吗?”宁昭喃喃道,“可是,母后为何能一边给朕下毒,一边以巫蛊之名陷害朕的妻儿呢?”
“陛下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太后怒道。
“母后还是不要逼朕都把证据呈于众人之前的好。”宁昭抬眼苦笑,“母后,给我们彼此,留些脸面吧。”
此话一锤定音,几乎是锤死了太后。
而太后亦是惊疑不定,不确定他到底是否真的有证据。
“送太后回宫。”宁昭又道。
太后已无力再为自己伸冤,事到如今,满朝上下也无人再敢为太后多言,只静静地看着太后腰板挺直地朝外走去。
正在此时,秦云铮终于归来。
“陛下,杨盛平溃败退散,臣,幸不辱命。”秦云铮道。
“好,好,好!”宁昭叹道。
“只是……”秦云铮抬眼,叹道,“安南王世子,在东南,反了!”
这下,不仅满朝震惊,连正在往外走的太后,也一个踉跄。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宁昭,宁昭的脸色凝重,望着殿外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个狠戾的笑:“那就让朕看看,他到底在依仗着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