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没有明说,但白淼和杨关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法律是行为的边界,同样是权力的边界。既然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那也就意味着权力可以无限膨胀。
说简单点,这条执法权意味着无理由对黑户使用武器的权力,执法人员可以随手一枪崩掉街边素不相识的黑户,不需要做出任何解释。“卧底还有一定程度的豁免权。”杨关补充说,“如果是为了博取目标的信任,你可以参与少量的违禁品交易,不过要注意了,这种交易一定不能是以牟利为目的。实际情况很复杂,地下社会有很多种立投名状的方式,你只能见机行事。”
“这种豁免权有标准吗?”
杨关和白淼对视一眼。
“标准由离娄判定。”
又一种没有边界的权力,苏格心想,他跟安全局绑定得越深,获得的权力诚然更多了,但也越是受制于人。但话说回来,要是他的秘密暴露,离娄要对付他,可不需要什么法理。
“我申请转正。”他说。
“考虑好了?”杨关问。
苏格点头。
杨关没再多嘴,几秒钟后,他的脑机就撰写了申请报告,传给上级。离娄是安全局的大脑,但局里同样也设有与离娄平级的自然人岗位,这是延续了两个世纪的政治传统,同样的现象也存在于其它政治机构中。
颍川市安全局那位自然人担任的局长有权反对离娄的决策,当然,这位局长从未动用过这种权力,他最常用的只是安全局的人事权。
一分半钟过去,杨关就收到了回复。
“没问题了,合同发到了你的视界里,不过你还有一段试用期。”杨关很感慨,他见过太多冬眠者,每一个都是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现,苏格却快成为他的同事了。
“性灵会那边,能继续查下去了?”苏格问。
“先放一放,现在有别的事交给你。”
“什么事?”
“之前那桩新型毒品的案子,有些内幕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案子的线索,来自于安全局的一个线人,那个线人很神秘,而且神通广大,他跟安全局的合作已经维持多年,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安全局至少破获了一千多桩案子,其中不乏魑魅魍魉。我们之前调查性灵会,是为了调查‘至人’和越狱案的关联,但目前看来,‘至人’很谨慎,几乎不可能通过他的信徒查到他。”
“新的方向,就是这个线人?”
“没错,按他以往的表现,他对颍川地下社会可以说是了若指掌,甚至超过了安全局。”杨关顿了顿,“因为一些政治原因,安全局在颍川市有时不方便开展工作。”
“怎么联系他?”苏格问。
“他失联了。”杨关说,“自从上桩案子过后,提供了厉无咎的线索后,他就失踪了。我们怀疑他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但也不排除他主动与安全局切割的可能性,离娄判定他的犯罪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说着杨关与白淼对视一眼,明面上厉无咎的案子已经告破,而且苏格还被推到风口浪尖做了“英雄”,但安全局内部很清楚,那案子留下了太多疑点。他没说安全局同样也怀疑那人已经被厉无咎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