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三个要求都完成了,她便能心安离他而去了.
“近日来辛苦你了,你回屋沐浴修整一番,晚些我在青宫设宴犒劳,你吃好了再回家。”
说时揣摩沈引菂的脸色,怕她不应,紧接着又补说一句:
“再把杨太医叫上。”
沈引菂:“是该好好答谢一下杨太医,你们吃吧,我还有事”
见太子眉眼明显浮现的不悦,她连忙解释道:“真有事,小三杞说林延去了右相府里当差,上次在百宴会上听右相几句,觉着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我得去找林延说说.”
齐赫辰:“那我陪你一道!”
沈引菂拒绝:“不用了,我又不跟右相照面,只是悄摸见下林延而已,他若是脱身不了,或遇到其他难处,我再跟你吱声.”
“好。”
沈引菂目送着那翩翩身影离开,后实在是难以忍住,跑到一侧去,单手扶撑着围墙,翻涌作呕,将刚刚才吃下去的几块糕点,连带着前一刻喝的葡萄水一块吐了出来——
地上黄绿的粘稠絮状物里,还掺着几丝血色。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从怀里拿出一瓶水,漱口之后,又拿出些一瓶药来,水就着药冲服.
幸好有这身医术和商店,要不然,她真撑不住这么快的病变反应。
丞相府。
右相是在朝的武将,年纪大了,早年出征身上落了旧疾,便从军营中退下,在朝主领兵部等事宜。
林延不知怎么突然就去了右相门下——
后门。
沈引菂蹲靠在墙根下,等到天全黑了下来,小门终于传来咯吱开合的声音。
她立马起身。
一下起的太猛,她只觉眼前一黑,险些要栽过去。
“菂菂。”
林延叫她。
沈引菂晃了晃脑袋,把闷沉感甩掉,后见林延一席干净体面的衣裳,加上束发的玉簪,还真有几分像以往他们遇见的那些公子哥。
她多少有些没适应,感觉.多加了几分陌生。
“阿延。”
她问:“你怎么来右相府里了?”
林延面色不复以往那般欢喜跳脱,多的几分严肃。
他看着她,低低出声:“我早先便与你说过,我去聚元楼只是等个机会,现在等到这个机会了,我当然要离开”
“难不成我在聚元楼做一辈子跑堂?”
沈引菂呆:.
她想说,在聚元楼做跑堂有什么不好?
虽说伺候人的活多少受些气,但至少来钱多,而且他们还能时长见面小聚。
而不是像这般,她想见他,还要偷偷摸摸的走后门
但他好似一直不甘现状,想要往上爬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她正想着,林延见她眉头轻蹙担忧的模样,连忙说道:
“我在右相府中挺好的,来右相手下做事也是经了深思的,在聚元楼时就有听说,眼下各国局势动荡,重武不在文,我文也不成,武也不就,倒是想参军征战,挣个军功高职,可我运气一向不好,怕是没那个命”
他怕像沈伯伯那样,好了能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可这种要死不死,还被遣回家的,也是煎熬难过。
文提不起笔,武拿不动刀,他迷茫一段时日后,一次在跟小三杞诉说烦愁,他说只要有人脉关系,钱也到位,不管文官还是武官,都可就任。
就任跟胜任有一字之差。
但他听进去了。
他肚里不藏一滴墨水,让他去与文人打交道那也辛苦。
他还是想从武类入手。
他不会告诉右相他用什么做敲门石,敲开了右相府的大门。
沈引菂皱眉:“你想谋个一官半职怎么不跟我说?”
不管她是去求太子还是六皇子,怎么也能让他领个六七品的官身吧?
官身虽说是要来的,但她相信林延定会做好的!
林延眉眼刚流露溢出的欢喜瞬间收回:“跟你说了,再让你去求太子吗?”
他怎么接受他碗里的饭是敌对的人赏的。
这让他日后见面,如何能抬起头来。
沈引菂:“.”
“可是听说右相脾气很是不好相处.”
林延不以为然:“他不过是严肃冷板,说话也凶了几分,与聚元楼那些不把下人当人看的公子哥和老爷们,他脾气不算差!”
“.”
如此说来,沈引菂也没什么好劝的了。
她把手拍打在她的肩膀上,“你若是不开心了,或是别的,尽管跟我说,别一个人闷着,我们是最好最亲的兄弟啊!”
林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沈引菂又说了些别的,但架不住林延冷漠,她只好借说天晚要回去休息一词,跟他告别。
走前,林延在心中酝酿纠结了好长一番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醉酒那晚,太子可有为难你?”
沈引菂笑道:“殿下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又怎么会为难我呢?!”
她如此帮衬太子说话,林延心里十分不认同,嘴上也没有忍着:
“那晚,是我去宫门借你名、给六殿下送口信让去太子府”
那晚他在宫门附近蹲守,见马车从宫里出来往太子府去,他才稍稍心安些。
两虎相争,谁也不让,那她定然会安全下来。
“啊?”沈引菂没防住,吃楞出声。
难怪——
见林延耷拉的眉眼,沈引菂挽唇笑笑,毫不计较:“事都过去了,若真论起来,我还得跟你说句谢呢!”
若不然,她可能会一股脑的把全部吐露出去,亦或是被太子掐死。
又或者,第二日她从太子床榻上醒来,太子要纳娶她,她怕是不好拒绝
听她不怪罪,林延松了一口气。
他紧跟又问起:“不管我瞒你什么,你都可以原谅我吗?”
沈引菂楞了一下。
都不用直播间的粉丝提醒,能问出这话的,他百分百是做了其他隐瞒她的事!
林延看着她,紧张地等她的回答。
“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本就无需事事都向我报备啊!”
颜烟烟都要哭出来了:“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吃呢!”
白染眯着眼,有点不明白地看着颜烟烟:“我不吃还能去死咋地?”
颜烟烟:“.”
也是哦,不吃好喝好,难不成像她一样哭哭啼啼指望着那男人心软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