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芝没有说话,瞥了一眼裴兴恒。
只是一个眼神,裴兴恒就心领神会,如实道来,“宴夫人在漩涡岭伏杀你的事情败露,怕吃人命官司,就带着厚礼去高府登门道歉,足足有五千两。我父亲在京都筹办广利通商号,处处受制,迟迟没有进展。宴夫人就找到我,说会帮忙向苏丞相求情,只要苏丞相一句话,京都各部衙门都会畅通无阻,但条件是,我需要替她讨回送去高府的五千两银子。”
说到这里,裴兴恒停顿了一下,看着秦瑞芝冷峻的脸色,眼眸闪烁了一下,又道:“起初,我向宴夫人提议,她送去高府的银子由我赔付。大小姐您在漩涡岭遭了大罪,险些连命都没了,凡为人之,皆有恻隐之心,您拿五千两银子也是理所应当。区区五千两嘛,裴家有的是银子,当然不在意。可是她不同意……”
“真的就是她不同意……”裴兴恒抱着秦瑞芝的大腿,一再强调,“就是宴夫人不同意,非说要给你个惩罚,让你知道得罪晏家的下场,我这才不得已而为之。从高府取来的银子,我又送去了宴府。大小姐,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贪墨你的银子。”
原来是这么个故事。
秦瑞芝起身,一脚踢开裴兴恒,把刀扛在肩上,“第三件事情,这银子你还吗?”
“还,肯定还,马上就还。”裴兴恒躺在地上,大汗淋漓,疼的去了半条命,可怜巴巴,“只要大小姐送我回裴府,我立马双手奉上五千两银子。既往之事,只要大小姐不追究,裴家必感激不尽。”
“好吧,回裴府,拿银子。”
然后也不知会裴兴恒,秦瑞芝就一把揪起裴兴恒,给他往马车上拽,牵动断裂的肋骨,疼的立马尖叫起来。
然而秦瑞芝脚步不停,走到马车旁边,一把提起裴兴恒,往车厢里一扔,自己坐在驾车位,拿起马鞭,喝了一声,马鞭撅蹄狂奔而去。
因为惯性使然,裴兴恒又被从车头撞到车位,肋骨断裂的伤更疼了。
马车扬尘,疾驰而去,驰骋的风时不时掀起车帘。
裴兴恒躺在车厢,蜷缩在角落里,一阵风吹过,掀起车帘的一角。
车帘之下,秦瑞芝的刀静静地躺在那里。
刀在秦瑞芝的背后,而她正在专心驾车。
这夜也许,是个机会。
裴兴恒舔了舔唇,挣扎着爬到车门位置,悄悄伸出手,去够那把刀,指尖刚触碰到刀背,一道狠辣的鞭子从天而降,落在他的手面上,立马出现一道红印。
随之而起的,还有裴兴恒的尖叫声。
“啊~”
“裴公子,老实点。再不老实,下一次抽的就不是鞭子,而是直接捅你刀子了。”
秦瑞芝头也没回,语态娇柔轻缓,却透着无尽的杀伤力。
裴兴恒彻底死心,躺在马车里,不敢再动,马车颠簸,带起身上的伤疼的死去活来,愣是没敢叫唤一声。
裴府里早已人仰马翻,乱成一锅粥了。
裴承钰在京都买的宅子牵涉进人命官司,大少爷出去喝个酒无故失踪了。
裴府门口。
秦瑞芝勒紧缰绳,掀开车帘,对着裴兴恒喊道:“裴公子,到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