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芝,我与你舅舅是同僚,又是故交,算是看着你长大,你怎么能纵火烧人商铺呢?你可知道,放火烧官廨宇及私家舍宅,处三年有期徒刑,损失满五匹,流放二千里;损失满十匹,处以绞刑。裴家烧了一整条商街,损失不计其数,按律法是要判绞刑,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烧就烧了,跑到天涯海角抓不到也就算了,她偏不跑,还非要自投罗网。
闫刺史一个头两个大,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
“你敢判吗?”秦瑞芝隔着铁栅栏笑嘻嘻的看着闫刺史,生怕他听不清,又补充一句:“闫大人,你敢判我绞刑吗?”
如此挑衅官微,闫刺史是可热孰不可忍,“无知小儿,不知轻重,竟还敢如此嚣张!你若是还不知道悔改,我定秉公执法。”
“你若判我绞刑,那宴夫人孙修扬在漩涡岭设局伏杀我,你又该怎么判?宴有礼的女儿晏映竹嫁给苏丞相之孙,晏家与苏家如今是姻亲,宴有礼如今官任济州凤安县令,你敢判她夫人的罪吗?
同样,我高家亦非等闲之辈。我父亲是监门校尉,大舅舅是大理寺卿,二舅舅是工部侍郎,三舅舅是沧州司马,四舅舅如今调职京都,任高阳县尉。
闫大人,你是秉公执法不成,徇私枉法也不成?”
只要闫刺史敢判秦瑞芝的罪,那么秦瑞芝指认燕夫人在漩涡岭伏杀她的事情也得调查,老刀那几个人就是奉命行凶的匪徒,也会是指认孙修扬的证人。
孙修扬害人性命,按律法也得斩。
绞了高家的外甥女,再砍了苏丞相的姻亲,秉公执法,同时得罪高家和苏家,闫刺史这官算是当到头了。
若是只判秦瑞芝,对孙修扬犯得罪视而不见,照样会得罪高家,徇私枉法,不仅官当不成,还会锒铛入狱。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闫刺史仔细一斟酌,额头上便开始渗出细汗。
秦瑞芝挖了天大的陷阱,只是刚好他跳了进来。
“瑞芝,你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何啊?”闫大人几乎是在哀求。
秦瑞芝脱口道:“我想回京都。”
“你想回就回,雇个马车,再从牙行雇几个伙计,带着盘缠就能回去了。倘若银钱不够,你来找闫伯伯,闫伯伯还能吝啬几个车马钱?非要搅得满城风雨,弄的不好收场。”
闫刺史后悔莫及,早知道秦瑞芝这么能闯祸,霍出百十两银子亲自送她回京都也未尝不可。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裴兴恒伪造借契,骗了我五千两银子,心里顺不过这口气,想着总要给他教训才行。他骗我五千两,我让他十倍偿还也是应该的。”
秦瑞芝说的理直气壮,毕竟她真是这么想的。
真是疯了,竟然是这么个荒唐的理由。
闫刺史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这里,没过问这件事情,查案断案本来就是县令的职责,关他刺史何干。
闫刺史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接离开。
“闫伯伯……”还未走多远,秦瑞芝就叫住他,“告诉你个秘密,广利通商号也是我烧的,我亲自烧的。本小姐心善,不忍裴家损失,放火之前把所有的借契全带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