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晒得郑频起了一身热汗,脸色尴尬的擦了额头上的大汗
倒不是他想赖债,实在是他爹不许他掺和高杨两家的破事里面。
五千两于郑家是不多,可总归得从账房银库里支出,可他母亲把着账房银库的钥匙,他爹又给他母亲下了命令,不准出这五千两。
郑同恩的意思,是救命之恩当以救命之恩还,区区五千两反而刻薄了这份恩情,等以后秦瑞芝出了生死大事,郑家一定鼎力相助。
“我……”
郑频涨红了脸,一时语塞。
秦瑞芝算是看明白了,面带笑意:“郑公子是真打算出尔反尔?”
郑频连连摆手,“当然不是。就是救命之恩大于天,怎能以区区五千两的俗物抵消。”
秦瑞芝拧眉:“还是不想给?”
“不是不给……”
郑频急了,额头上的汗冒的更快,连两鬓都打湿了,咬着牙,一跺脚,定下心来:“秦姑娘,你等着,我去见我母亲。”
随后,急匆匆而去。
去了后院,见着母亲,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扶着母亲的膝盖头就哭了起来:
“母亲,我从襄州一路回来,死里逃生,多亏秦姑娘仗义护送,几次三番救我于为难。她只是孝敬长辈,不忍高家被个小辈折损颜面,才想着以救命之恩冲抵五千银钱。我已经应了她,若是出尔反尔,我这么多年的书岂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为了要钱,郑频不惜自贬,又装可怜,又撒娇:“母亲,你就怜惜我,给我五千两,还了秦姑娘救命之恩。”
郑夫人周氏四十有余才生的幺儿,平日里娇惯的很。
襄州起战事时,周氏听闻郑频困在襄州,险些哭死过去,靠着汤药才熬过那段时日,后来儿子平安归来才算真的活了过来。
儿子的救命恩人,理应抬厚礼重谢。
可是……
周氏亦是惧怕丈夫,左右为难,“你父亲发了话,不准你掺和高家和杨家的事物里去。若是这姑娘单单要了五千两,郑家绝无二话,立马就给了。可她要了,是要还杨家小儿的赌债,用郑家的银子还杨家的债,是要生是非的。”
“母亲,你多虑了。”郑频拉着母亲的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郑家的银子。”
怎么会不知道,郑频可是当着杨孟璋的面,应了秦瑞芝的要求。
周氏刚想反驳,郑频又道:“我是当着杨孟璋的面答应的,可是都过了这么几日,他杨家又没亲见郑家出银子,他们凭什么认为是郑家给的银子。母亲,你悄悄的给我五千两,谁也不告诉,不然我这忘恩负义的名声传出去,在京都里没法立足。母亲……母亲……”
周氏到底是溺爱儿子,听着这一声声的母亲,心也软了下来,从自己的私账里面出了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