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樾便道:“前日里陛下答应赏赐给臣的《灵孤经》还没给臣,臣这不是心急吗。”
那日他走的太急,字帖没带就匆匆离开了。
“就为了这本字帖?”靖元帝的语气里有些怀疑。
萧云樾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是啊,就为了这本字帖。”
靖元帝被他气得想笑,随后叫道:“周宁!”
一直在外边等着的周宁听见靖元帝的声音,连忙进来躬身道:“奴才在。”
“你领着平阳侯去一趟内库。”靖元帝指了指旁边坐着的萧云樾:“把那本《灵孤经》字帖找出来让他带走。”
萧云樾便站了起来,乖巧道:“多谢陛下赏赐。”靖元帝看着他便头痛,挥了挥手道:“走走走,看见你朕就心烦。”
看着萧云樾麻溜地要跟着周宁走了,靖元帝又说道:“记得过几日来宫中领羽林卫的腰牌和官印。”
萧云樾笑着回身抱了抱拳:“谨遵陛下御旨。”
靖元帝看着萧云樾已经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笑骂了声:“这混小子。”
刚回府,回事处管事便迎上来说道:“侯爷,荣安候世子来了,正在厅等您呢。”
萧云樾下了马,让侍者牵走:“请世子去小书房等我,我见过母亲便过去。”
他先回长公主府见了晋阳长公主,同母亲说了会儿话,便说自己那边有客,要先回去。
萧云樾之前便同长公主说过,这次江南道一事中,元令珩帮了他不少。在青州若不是他从中斡旋,很多事便会难办许多,他也没那么容易能从江南道中离开。
至于元妙仪在福田庄中救过他的事,因为事关元妙仪清誉,萧云樾一直守口如瓶,连对长公主都不曾说过。
长公主虽不喜荣安侯,可对元令珩观感倒不差。便叮嘱了他好好招待人家,随后就让他回去了。
“子瑜,青州一别,许久未见。劳你久等了。”萧云樾一边走进书房一边说道。
元令珩站起身来同他一礼:“好久不见,麟台,我也刚到不久。”
萧云樾一边让人重新奉茶上来,一边同元令珩聊了些两人的近况。
侍者重新奉了新茶上来,元令珩端着茶盏突然笑道:“麟台,我怎么觉得你今日对我特别客气啊?”
站在外边守着的南关心道,以前是好友,将来说不定是大舅子。能不客气吗?
觊觎人家妹妹,略微有些心虚的萧云樾摸了摸鼻子:“没有,这不是你现在也算我的救命恩人吗,母亲特别嘱咐我要好好招待你。”
元令珩失笑:“我哪里算什么救命恩人,职责所在罢了。”
录事参军监察地方,纠正非违,元令珩所说的倒也没错。
接着两人都正色起来,聊了些正事。最后萧云樾向元令珩透露到:“陛下有意召荆州刺史回京,任吏部尚书,想必过几日便会发明旨了。”
前吏部尚书在江南道一案中已经被夷三族了,左右侍郎也一起被抄家流放,吏部从上到下能顶上的人实在没有了。
正巧裴钊已经在荆州任刺史多年,政绩斐然,也是时候升调回京了。
萧云樾的消息一般不会有错,元令珩同他道了谢。萧云樾又递过来一个小盒子道:“福田庄的事,还要多谢你。其中发生的事我知晓轻重,外边绝不会听到只言片语的,你且放心。”
元令珩接过那个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当初他给萧云樾的玉佩,只不过上边的络子已经不见了。
萧云樾略带歉意地说:“实在抱歉,当时情况比较紧急,上面系着的络子不知什么时候遗失了。”
元令珩虽然有些可惜妹妹给自己打的络子,但也明白当时生死一线的时候,实没有办法注意这么多。
而亲眼目睹自家主子将络子解下来小心放好的南关,又忍不住在心底呵呵了一声。情之一字,果然谁沾上谁可怕。
说着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萧云樾开口留元令珩在这里用饭,而答应了妹妹陪她用午膳的元令珩便婉言推拒了。
萧云樾送人出去的时候问道:“子瑜后日可有空?有些事还要同你商量。”
元令珩略带歉意一笑道:“那日是朝节,我答应了舍妹要陪她去看灯会,还是改日吧。”
得到明确回答的萧云樾心头一喜,当下便改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不好让你做兄长的食言,那便改日吧。”
走到门口时,萧云樾又递过去一个匣子:“之前你提起过想找《灵孤经》的字帖,我偶然在陛下的内库中看到,便同陛下要了来。”
元令珩略有诧异,随后便要推拒。若只是价格昂贵倒也罢了,只是《灵孤经》乃是孤本,十分难寻,他令人找了许久也没有消息。现下才知道原来是已经入了内宫。
萧云樾看出元令珩想要推拒,便诚恳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正不知道怎么谢你。若你不要,我便当是没送到你心坎上,只能再寻别的了。”
元令珩听了这话,略有着无奈。知道萧云樾向来说到做到,只得收下。随后拱手一礼:“那我便却之不恭了,舍妹素喜柳体,我命人找了这本字帖许久也没消息,多谢了。”
其实是在福田庄养伤的时候偶然听到过元妙仪同身边的侍女提起《灵孤经》,这才着意留心的萧云樾展颜一笑:“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做甚,来日说不准我也有事求你,到时你可不要推辞,”
元令珩收好东西一笑道:“但凡你开口。我何时拒绝过?”
一旁知道自家主子心思的南关默默看了元令珩一眼,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同情荣安侯世子。
随后两人才道别,看着元令珩的马车已经远去,萧云樾抬脚便往长公主府去。
南关跟着他身边,看他走的方向有些疑惑:“主子?这会儿去见长公主吗?”
萧云樾嗯了一声:“我去同母亲说,与我做几身新衣服来。”
在边疆摸爬滚打,向来有什么穿什么不计较这些的萧云樾这几日在房间挑来选去,竟惊觉自己没什么合适的衣服。
他的吃穿用度向来由晋阳长公主亲自打理,南关默默地跟在萧云樾身后。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家主子身后出现了孔雀的尾巴,此刻正随着他的步伐一摇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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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