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个月前,我家大人来信让夫人带着公子去帝都团聚。可就在去往帝都的路上,我家公子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我家夫人为此伤心难过,茶不思饭不想。”老者说着长叹一声:“哎~我家夫人命苦啊~”
丁仲文听着老者的话,眼珠转得飞快,他的心激动得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老者的话,他已经听出言外之意了。
这位夫人,说不定并不是什么结发之妻,而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靠着一个儿子得了丁大人的青睐。
而那位公子怕也不是什么恶疾,而是本来就是一个病秧子。
丁仲文努力压着心中的激动,等着老者把话都说完。
老者见丁仲文明明已经心动,却还忍着,不由得暗暗点头:他和夫人,都怕丁仲文是一个沉不住气的。
如今一看,倒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公子,刚才你还说,要做牛做马报答我家夫人。如今,不需要你做牛马,只要你做我家夫人的儿子,你可愿意?”
丁仲文迟疑了一下:“做夫人的儿子,我倒是愿意的。可我家中还有老母,这样不好吧?”
老者赶忙说道:“这样啊,就怕有人查到公子身世,坏了夫人的大事啊。”
“要不,我找人去关照关照令堂,让她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肚子里。”
丁仲文挣扎了片刻,点头:“一切都凭老伯做主。”
“哈哈哈哈~”老者大笑:“公子聪明,一个山野村妇的儿子怎么能与户部侍郎家的公子相比?你放心,你娘的身后事,老奴一定风光大办!”
老者说罢,把手里的文书都递给丁仲文。
丁仲文打开一看,这也是一个秀才的身份文书,名字与他一模一样。
要不是籍贯不同,生日不同,他差点就以为是他自己的了。
“公子,你看,你们的名字都是一样的,这就是老天爷赏的缘分啊!”
丁仲文也暗暗点头:果然一切自有天定。他就说他的运气一直都不差,怎么会有牢狱之灾?原来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啊!
丁仲文真想打造三声:老天待他不薄啊!还有此等泼天富贵在此等着他。
真是太好啦,他从此以后就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了,再也不是与倪歌这一帮穷酸秀才相提并论的穷书生了。
丁仲文顿时觉得扬眉吐气,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而老者召来暗卫,悄悄地吩咐了一句,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赵氏了。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丁仲文在马车里都不停地背诵自己前二十年的生活琐事,直到他倒背如流,直到他误以为那就是他的人生,他们就到了雁都城。
而远在开阳县杏村,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赵氏无声无息地死了。
村民发现时,她的尸体早已硬了。
里正倪瑞山只好组织村民安葬赵氏,却有一途径此地的富商撞见了此事,捐了一百两让人厚办赵氏身后之事。
倪瑞山问富商为何要这样做,富商说是为了替家人祈福,不愿看见一个辛苦拉扯大秀才儿子的老娘身后如此惨淡。
大家都说赵氏好命,死了还能得到厚葬。却不知道,正是那富商亲自杀死了赵氏。
他出一百两,不过是履行对丁仲文的承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