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白玉浸在鲜血中,底下的穗子浸了血变重,再也摆动不起来了。
他像是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醒不过来,低着头。
等她走到他面前,他才慢慢回过神来,轮到了她蹲在文渊之身前,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张开手,有一块血肉。
文渊之当即明白过来,汗毛直竖。
她慢吞吞走回了高鼐远身边,将手擦干净。
“送你上路吧,我玩好了。”
方说罢,文渊之已三两步冲到了她与高鼐远中间。
但她用纪朴的剑不顺手,已收不住了。
一把剑直刺入文渊之的胸膛当中,她已收了力,可那把剑还是刺中了他。
“为什么!?”勾月不明白,“他是个畜生,我杀了一个畜生,有什么错?”
文渊之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不该是这样的。”
他红了眼眶,“你怎么会如此。”
勾月终于落下泪来,“怎会如此?我原先就这样,只是你不知。二全求我替他报仇,我答应了,就得做到!”
“仇恨不该蒙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清明的。”文渊之心痛不已,他从来不想看见她变成如今的样子。
勾月红着眼睛笑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说那些大道理吗?”
她收了剑,文渊之扑跪在地上,白衣尽被染红,分不清是旁人的还是他的。
“你我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共同走了这些时候,也该道别了。有句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小文先生,你与我,本就不该走同一条路。”
她扬长而去。
天亮了。
终于亮了。
房中剩下三人,一个没了舌头,一个硬拔下刀痛得无法呼吸,还剩下一个始终保持那女子离开时的样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纪朴上前扶起了他,去摸了摸高鼐远的脉搏,“命大,舌头没了还能活。”
叫了人进来。
来人无不被这房中景象吓得瑟瑟发抖,地上,桌上,床上,甚至连柱子上都沾满鲜血。
不过奇怪的是,竟没一个人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