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做过几年官,总有些同僚的。”
勾月坐在他身边侧头看他,他好像还是从前那样,不过只是更清瘦了些,在二全那里养胖了些,现如今又瘦回去了。
“你呢,你走了以后去哪儿了?”
“婺源。”
“去那里做什么?”
“听说婺源的忘忧要开了,我途径就去看看。”
“是因为我说我喜欢,你才去的吧。”他终于笑了,像个孩子一般真挚。
“算是吧。对了,你从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喜欢忘忧?”
文渊之并不设防,“小时候,我们家二十里外有片忘忧田,每年夏初春末,忘忧都会盛开,我父亲那时还在,我们同祖父母住在一起,所有人都去看过了,唯独父亲没有。”
“他不喜欢赏的吗?”
“不,父亲喜欢,只是他事务繁忙,去一次要大半天,要是同祖父祖母还有我们一些孩子去,就要住在那周围了,这样一来,他就得告假一两日。”
勾月道,“二十里的海,他从没有去过?”
“嗯。有一次我求着他,要他在休沐那日同我们一起去,他也答应了。”
“结果没有去?”
“他忽然有要事处理,就没有去。”
“每年都开,总有一次是有机会的吧?”
“是啊,最后一次,我们赶车到了忘忧田跟前,结果那年都没有开,父亲陪着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妹妹等了一日,还是没有等到开。”
勾月也有些难过起来了。
片刻后她道,“等你将豫州的事处理好,我们来年可以去婺源一起看。”
文渊之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的要陪我一起去看?”
“说定了,我就不会反悔。”勾月说。
他撑着桌子仰起头来贴上她的唇,勾月往后退了一退,他却急忙追赶上来,勾月能察觉到他很心急,却不知他急躁些什么,她被吻得透不过气来。等到他平静下来,勾月才听他在轻笑,仿佛前些时候生死对峙的不是他们二人。
“你笑什么?”她问他。
他捏着她的耳垂说,“得了便宜还不许开心一会儿?”
勾月无奈,“其实上次要是我不留你,你也会留下吧?”
文渊之道,“你猜。”
“这我可猜不出,你跟只狐狸一样精,又狡猾。”
“你呢?”文渊之反问。
“我?当然没有你那么聪明。”
“我是想问你,你走了之后,是不是日日记挂我?”
她看着他的目光,“算吧。”
他将她抱在怀里,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若是所有的时刻都能像是这一刻就好了。”
勾月以为文渊之亲着亲着又会将她带到床上去,岂料他只是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叫她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你不困?”勾月问道。
他执笔的手颤了一下,“呃,是困的,但不是个好时机。”
她的脸一下红透了,“你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你白日里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应该疲累了。”
文渊之低着头,灯光将他的黑发描上金边,“我只是说不是好时机,并没有说是做什么的好时机,你才是胡思乱想吧。”
他开始心无旁骛地画起地形图来,并不再同她斗嘴。
勾月知道他心里为了洪涝着急,拖过砚台来为他磨墨,“要画很久吗?”
他道,“你先去睡,不用陪我。”
“可是如果你困了,我还能陪你说说话,要是我睡着了,谁陪你说话。”
“我不困。”文渊之侧着脸朝她笑,“你没来的时候我睡了很久,倒是你,你只顾着寻我,跟我,并没有睡个好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