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之说起后燕与大楚那场不死不休的大战,让两族都伤了元气,虽是后燕胜了,可最终也没落得什么好,最后被一群叛臣夺了位,南燕便从此立朝。至于大楚,虽不曾被夺权,战后数年也过得十分艰难。
肥沃的土地被侵占,牛羊尽数被抢走,曾经为臣下的若枝也能一跃而起成为蛮族中的佼佼者,骑在大楚头上肆意妄为。
后燕人以灭族为目的,斩杀大楚数百个部落,妇孺也不曾放过。
大楚王庭迁移,船只装不下那么多百姓,最后只将年轻男女,孩子带走,许多老人走向冰冷的河水宁愿溺死也不肯被后燕人的兵马赶上受辱而死。
后燕将军太储儿,随父兄上战场,一匹白马英姿飒爽,与大楚人短兵相接被俘。
她是后燕赫赫有名的神箭手,她的女儿最像她的不是容貌,而是箭无虚发这个本领。
太储儿被俘后囚于大楚王庭,因其容貌甚美,被战败的楚王奸污后生下两个幼子,不久两个孩子刚会走路便被楚王摔死。
等到太储儿身染重病,他又将病美人赐给大楚能占卜看吉凶的南师,也就是护送楚王从后燕军队突击而出的炎崖搏。
在炎崖搏的精心照料下,太储儿很快康复起来。
没过两年她便爱慕上这个曾经在战场上刀剑相向的敌人,并为他诞下一女。
楚王向他讨回美人,炎崖搏不敢反抗,乖乖奉上。
太储儿自知她不过一件器物,炎崖搏对她只有欲念并无真情,重回楚王身边后的第一日便刺杀楚王。
只是被豢养多年的女将武功已不复从前,她被轻易制服,在永南场行刑,那一日,所有王庭的人都来观礼。
她的小女儿自然也来了。
行刑人正是炎崖搏。
夏日里楚人喜着白衣,女子男子皆是半裸肩膀。
他们将那绝色后燕女子绑缚在柱子上,柱子四周布满尖刺,夏日的日光照在尖刺上,寒光烁烁,她的手臂被荆棘被刺得满是鲜血,腰背却是干干净净的。
刑罚开始,大楚人纷纷睁大了眼睛,这个后燕女子曾杀他们兄弟姐妹,他们要亲眼看着她不得好死。
若是不能将恨意发泄在后燕一国人身上,那么将这滔天的恨意暂时压在这女子身上也是好的。
无论如何,恨都要有容器来盛。
他们的眼泪要用这女子的血来偿还。
小小的女孩儿还不知母亲犯了什么错,她被人们高举在头顶见证。
到了后来,她是否认出那个鲜血淋漓的女子是她母亲也无人知晓。
她哭闹了还是沉默了,没人在乎,喧闹声和解气话掩盖了一个稚子的声音。
没等她流干了血,炎崖搏便抓住了她的长发,朝下一按头颅,宰杀牲畜一样。刀锋利落在她后颈划下一刀,顺着刀痕,轻而易举,剥羊皮一样简单完成刑罚。
美人皮已为老楚王的殉葬品,据说那是一张手感最好的美人皮,画天神画的东萨那么说过,这个燕人的皮子,是世间绝佳的画纸,再寻不到第二张。
秋日不算彻骨的冷,纪朴听完脊背却发寒,从骨子深处渗来的寒凉。
他这才明白为何那日文渊之一定要杀了瑶台,那面鼓又代表着什么。
勾月说起那面画着美人图的鼓面时,纪朴只恨当时自己说,早知我该陪你一起去看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