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年前,证道的万相,是我第十八次证帝,我想,再有十八次便差不多了,等我第三十六次证帝时,我的永恒,便可圆满。”
“那或许还要五十亿年,或许要到时光长河的尽头。”顾楠依:“你可知,轮回中最难的是什么吗?”
系统沉默。
即便它是答题系统,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顾楠依自语道:“是贪爱。”
“若有贪爱,便有染着。”
顾楠依:“所以,凡我分身,皆不入爱河,以己心为父,以己心为母,洁来洁去,洁然而生,洁然而死。”
“但是,万相她破戒了。”
顾楠依美眸眯起,目光悠悠,仿佛透过虚空,看到了自己在五十亿年前的那俱分身:“为了算计神霄,让一俱分身,染了贪爱。”
“若这只是一俱普通分身,倒也罢了,但这偏偏是我此世轮回的载体。”
“而她所以为,仅仅是一个平庸赘婿的苏岩,背后,却是有着你这样一件神器。”
“在这种种巧合,以及你和她的算计中,终是酿成大错。”
……
与此同时,在若大王府的另一处,兔兔正啃着耳朵,看着就很用力,那里头的软骨,被其咬的嘎嘣作响,听着就叫人食欲大振。
她正琢磨着眼前再次出现的选项:
“请选择阵营。”
“选项一:神霄阵营。”
“选项二:魔君阵营。”
“选项三:自立阵营。”
“选项四:待定,七日内不再提醒。”
……
兔兔:“我选选项四。”
模拟器:“……”
模拟器:“你咬了半天耳朵,结果就是选项四?”
模拟器:“本统以为,你想了那么久,是下定决心,想要争一争。看来,还是高估你这只小出生了。”
兔兔:“不是。”
兔兔:“若是我对苏岩用情,他心中,却还是只有魔君或者沈宵雪,那本兔岂非千年万载的痛苦?”
兔兔:“现在,还是先请神器大人,把这两坏女人解决吧。”
“那时,苏岩身边,要是需要一个道侣,本兔,本兔也不是不行。”
模拟器:“……”
兔兔:“怎,怎么?”
兔兔:“你不会又要骂我蠢吧?”
模拟器:“不。”
模拟器:“这回,你说的没毛病。”
模拟器:“寿命漫长的仙魔,一旦涉足情爱,往往走向两个极端。”
模拟器:“大多数,游戏情海,缘来缘去,换道侣如换衣。”
模拟器:“但也有极少数,容易走向执念难解,沉沦三生,情深不受。”
……
竹林:
顾楠依:“二十亿年前,我名天魔祖,为诸天共主,万界臣服,我舍之,再入轮回。”
“十八亿年前,我名心魔主,帝君圣人,皆为我掌中玩物,心之所向,无所不有,我舍之,再入轮回。”
“十二亿年前,我名全知魔女,便览无名海,通一切密法,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我舍之,再入轮回。”
……
“系统,你说苏岩比之无上的权利,无尽的神通,无量的知识,何如,能让我为他驻足吗?”
“能成为这万世轮回的终点吗?”
这依旧是一个系统无法回答的问题。
顾楠依:“你问真我,这便是真我。”
“每次证帝后,我都不会住世太久,当发现此生的帝路走到尽头,便会冰解,羽化成蝶,带着灵棺,再入轮回。”
“我想,这一次也一样。”
“当然,也会像天魔,万相那般,在本体中,留下一道名为顾楠依的人格。”
“那么,苏岩所爱的,又究竟是记忆所构成的那个人格,还是轮回中那个真我呢?”
“一个在你之外,继承了你全部记忆和思维方式的存在,她可以算是你吗?”
“当你彻底失去了记忆,你还是你吗?”
顾楠依的口中,重复的是之前答题系统问过她的两个问题。
“之前,你问我时,我尚未有原初的记忆,心中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答案。”她道。
“现在,我却可以真正回答你了。”
“在我眼中,前者不是,后者是。”
顾楠依淡淡道:“我留在原初肉身中的那些,只是记忆投射的影子,是假我。”
“不断轮回的,才是真我。”
“记忆虽然不再了,却如水留痕,真我在一次次轮回中,走向圆满。”
“所以,现在,天上躯壳中的那些,都不是真正的无相魔君,现在站在这里的才是无相魔君。”
“这个问题,我已经答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顾楠依说着,又摇了摇头:“不,不是问你,应当是问苏岩。”
“一个在你之外,继承了你全部记忆和思维方式的存在,她可以算是你吗?”
“当你彻底失去了记忆,你还是你吗?”
“他有答案吗?”
“系统,你又真正有答案吗?”
“他要的是真我离开后,魔君的第十九道影子。”
“还是万世轮回的终点。”
“前者已与他一诺三生,连枝共冢。”
“后者,还要继续向那漫无尽头的轮回路。”
“所以,他要的是真我离开后,魔君的第十九道影子?”
“还是万世轮回的终点?”
……
顾楠依等了一会儿,耳边,依旧一片寂静。
所闻,唯有竹林中,细细的虫鸣声。
“罢了,你便再神通广大,也终究只是一件神器,这种问题,确实是已经超出了一个器灵能回答的范围,便是再强大的器灵,也不例外。”
“这些问题,还是待将来,交与苏岩,亲自回答吧。”
“呵呵。”顾楠依轻笑:“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真我了,真我出现,你一个器灵,又应付不了,何必呢?还不若别唤醒我。”
“而对我来说,有些记忆,这个时候出现,还是太早了,我会将它们重新塞回灵关里,等证帝后,再彻底解开吧。”
“但,不可能完全回去了,还是会有很多记忆碎片,留在外面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