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命运的与刀
“你心思单纯,容易受骗,不知危险。”谢之危肃然道,“谈殊不是什么好人,他很古怪。”
姜问钰听笑了。
谈殊是古怪没错,但你也没正常到哪里去吧。
“不提其他人,单单说方才被他打的国舅魏则安。上回在玉香楼,魏则安冲突了谈殊,被丢出玉香楼,找皇后告状,皇后也只是劝说魏则安不要惹世子。这次,就算魏则安残废了,也只会变成‘不小心踩了一脚’。”
“谈殊这人,心思诡谲莫测,行事作风甚是嚣张,却极有分寸。”谢之危皱眉道,“朝内有不少人死在他手里,却没有谁抓到过他的把柄。”
前面的话姜问钰赞同,后面的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谢之危看着她认真道:“总之,谈殊喜怒无常,是个难搞的敌人,碰见他你躲得越远越好。”
姜问钰乖巧点了点头。
谈殊若是敌人,的确既难缠又难搞,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暂时还不会和他起冲突。
回去的路上,谢之危又反复叮嘱了她多次。
生怕自己单纯柔弱的小青梅被谈殊三言两语就迷骗了。
姜问钰听他说着,偶尔迎合那么几句,笑道:“有谢哥哥在,我不怕的。”
闻言,谢之危心里生出别样的情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爬上了心坎。
以前,姜问钰也经常这么说,谢之危觉得他在她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姜问钰胆小怕事,没关系,他是她的勇气。
途中,吴寅坤骑马过来,跟谢之危小声说了几句话,谢之危并表示有要事需要先去处理。
姜问钰撩开马车帘子,体贴道:“谢哥哥,你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谢之危看着跟自己挥手道别的姜问钰点头:“嗯。”
姜问钰趴在马车窗,望着谢之危渐行渐远的身影,想起了一些事。
姜问钰八岁时,是以谢府养女的身份被带进谢府的。
为了能生存下去,她不得不以笑脸相迎每个人,包括谢之危。
谢府接纳姜问钰,是因为祖父救了谢之危父亲。
而谢之危选择照顾她,是因为他父亲说了,要继承谢家,必须照顾姜问钰。
这么些年,她和谢之危相处其实一直都很和平。
但祖父依托的人,并不会和祖父一样真心待她。
从前,谢之危利用姜问钰。
现在,她只不过利用回来罢了。
*
一个月时间还没到,竹溪院就来人了。
阳光澄澄透过窗棂照进寝屋,半空中,浮动的尘埃清晰可见。
姜问钰捧着茶杯,饮了口茶水,抬眼看向坐在对面一身劲装,束着高马尾,坐姿端正的石英。
“你的伤还没好,不用那么着急。”
谁懂,一大早她人还躺在床上,被子蒙住脸,迷迷糊糊睁了下眼就看见有人站在床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登时把她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按理来说,姜问钰警惕性不会那么差,但她已经一个月没睡好觉了,昨晚喝了点助眠的药,一睡就沉了。
石英把佩剑放在桌上,神情沉静道:“我不喜欢欠人太久。”
姜问钰看着她,心说你这架势更像是来讨债的。
姜问钰瞥见半开的窗户,道:“问你个问题。”
石英:“说。”
姜问钰:“你们习武之人,走正门是会折寿吗?”
石英:“不会。”
姜问钰:“那你为何每次都翻窗进出?”
为避免有人趁她不在偷摸进来,姜问钰在门槛和窗户边缘都撒了些石灰,方才她瞧了眼,窗户上有痕迹。
石英道:“习惯。”
姜问钰屈指在木桌上‘笃笃’敲了两下:“这个习惯得改改,不然我在窗户挂个牌子,写上‘翻一次十两银子’。”
石英沉默不语。也不知是同意,还是无语。
大多数剑术都要轻功做底,姜问钰并不会,掣肘太多,所以石英打算先让她磨练下身子,打通经脉。
饷午,琴月去铺子看生意情况,竹溪院只有姜问钰和石英。
蓊郁的树木下,石英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着剑,游龙般使了套剑术,她身轻如燕,剑刃破风,招招有力。
姜问钰坐在躺椅忍不住抚掌叫好:“漂亮!”
“……”
石英自幼习武,却是第一次萌生这种想法:
莫非她练的不是剑,而是杂技?
锦衣卫十数精锐都拦不住石英,足以见得她的身法好。
姜问钰并不怀疑石英的实力,但她不觉得有谁会轻易就把自己全部的看家本领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