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三庄遇见的阿福吗?”胤禛问道。
阿福?
想起来了,就是他弟弟胤禵。
“老十四?”她问。
怎么叫的一家亲?胤禛懊恼。
“嗯,三庄赌局里他抵押了京郊的府邸,那是皇阿玛赏给他的。赌徒投河一事太子蓄意掀起惊涛骇浪一则是想私吞了三庄的钱库,二则顺手拖老十四下水。”
“都得逞了?”她问。
“没有,三庄的钱库我早叫人抬空了,他受命彻查三庄时一无所获,无功而返。但,老十四被皇阿玛重罚,上缴了他名下所有的房产。”
嗯~原来他才是躲在背后的大佬,那是不是三庄本就是他开的私产?
太子是要把他往死里搞,可惜搞不死!
不过她惹的祸也忒大的,也怪这个三庄,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下到平民百姓,上到皇亲贵族。
“所以,我是被太子和老十四盯上了?”
哪里,他也看上了呢!
“嗯,你的能耐太大了。”胤禛担忧地说,恐怕这个园子都困不着!
“太子想顺着你这条藤扒三庄扒到我身上。”
“不过,你又摆了太子一道。”胤禛称赞道。
她摆了太子一道?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记得了?
况且她还不认识太子呢!
这么快就树敌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疑惑地问道。
“你上次与我说的处理贪官污吏一事的奇计,皇阿玛召诸皇子南书房议事,皇阿玛极力赞赏我呈上的法子奇特新颖大胆。”
“但是,太子一党的反对是最强烈的,几乎是咬死不肯松口,竭力阻挠我所述之法。”
烂烂静静地听着,捏着下巴思考,不发一言。
不能他一人独唱戏,胤禛诱导道:“你猜为何?”
“因为……”她捏着下巴眉目紧锁。
“因为我咬死了太子一党的利益。”
“因为你咬死了他。”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你果然聪明。”胤禛又钦佩道,随后娓娓道来:“太子一党集体抗议,皇阿玛便开始疑太子有结党营私之嫌,故力排众议拨重款赈灾,并将诸皇子圈紧使其无法与外界相通。”
“最后,落马官员几是太子的人马?”烂烂顺势说出结果。
“没错。”胤禛道:“涉事官员皆因无从得知内部消息,欲壑难填,巨额灾款之于他们就如肥肉之于饿狗,他们群起而抢之。”
“所以,皇上顺势扒了一层他们以前的黑历史,狠狠地赚了一笔,呃,不是,叫他们把褥走的羊毛悉数吐出来!”烂烂不假思索道。
“嗯。”胤禛问:“你猜太子最终的结果如何?”
“禁闭吧?反正不可能是废黜!”烂烂说。
语气这么肯定?
胤禛疑惑一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历史不是这么写的。
不能这么说,她想了一下,“因为圣上仁爱宽宏,太子不过是贪污,又不是谋逆,把贪污的款数悉数吐出再小惩以诫也算是个交代了,毕竟亲儿子嘛!”
“你倒是想到点上去了!”可胤禛怎么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好不容逮着了机会,太子不死也得被他狠狠地扒一层皮!
胤禛问道:“若他真的谋逆呢?”
想杀老子的儿子?
大逆不道!!
那皇帝肯定是打死也不能放过这个有不臣之心的不肖子孙,必要将他废了!
可是她记得废太子没这么快吧?
她脱口而出:“不可能。”历史诚不欺我!
意识到自个太激动了,她赶忙捂了嘴,“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就是我要搞死他的!
胤禛不打算平铺直叙,于是又抛出问题引导:“你觉得他囤钱做什么?”
一个太子,平时销再大百万年薪又不是撑不起,吃喝玩乐早就不需要再挣外快了。
那这额外的进账就是拿来做违法乱纪的事,太子,皇帝……恐怕不是违法乱纪,是犯上作乱,意图谋反篡位。
用钱怎么谋反篡位?卖官鬻爵?这都还不算最致命的,除非触碰到康熙的逆鳞!
是……
大概是觉得她说出来的话显得她过于无所不知了,故她反口道:“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蒜?
胤禛直言道:“太子豢养私兵!”
烂烂假装很震惊,张大嘴巴,在胤禛看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很可爱,像一只张嘴讨食的锦鲤,真想给她投喂点东西!
“太子如今已被关进宗人府了,废黜太子的旨意也将不日下达平民。”
废太子这出戏码这么快就上演了?
这个时空的历史有点乱!
说到底皆系她一人所为,只是可怜了太子,明明就与她仅是一面之缘,两人未曾说过一句话,仇都还未结就被她轻飘飘的几句话拖下台!
而且还是间接的!
他这太子当的也太废了吧?
难怪,废太子,废物草包太子!
这次她是真的震惊了,震惊自己其实并非微不足道,只要与胤禛牵连在一起,就算再大再重量级的人物也可以撬开!
哪怕那人是个地球,只要用上胤禛这条巨无霸的和长城一样长的杠杠,她在一旁轻轻一踩就能将人给弹飞!
见钱兰兰嘴巴大开,胤禛忍不住挑逗一番,伸出手指抵在她下巴上,轻轻一挺,把张开的嘴合上。
他问:“有这么吃惊吗?”
拍开他的手指,她道:“还好吧,主要是太子太惨了!”
“太惨了?不过是自作孽!”
烂烂叹息道:“他生不逢时,时运不济,碰上了你这么个深藏不漏的对手!”
草包!
胤禛笑道:“呵,他下水你也出力了。”好吗?强助攻!
“彼此彼此吧!若不是你顺藤摸瓜,把他扒的毛都不剩也不会发现这种几乎置他于死地的惊天秘密。”她道。
“顺势而为罢了。”他担忧道:“你把太子端了,他自然无法找你麻烦,可是十四弟吃了不少亏,依他的脾性绝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从小,他想要的东西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胤禛劝说:“你还是待在园子里哪也别去!”
待在这儿?
外边就是繁华的京城,这不是叫人眼馋吗?
她是一百个不乐意地摇头道:“我不要,我就要出去!”
“不要任性!”胤禛沉声道。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故事?
他也有被教育的时候?
绕有心情道:“你且说说吧。”
“有一个农民的儿子喜欢出海闯荡,邻居经常劝诫他海上的暴风雨太大了,早晚有一天给他卷到海里去,就像他那个已经死在暴风雨里的农民父亲。”
“农民的儿子就反问他,你爹是病死在床上的吧?邻居说是。农民的儿子就说,我要是你我这辈子就不上床去。”
“胤禛,你……”你爸也是病死在床上的。
我嚓,这话怎么能说,诅咒皇帝命不久矣?诅咒他老子要死了?
太贱了!
钱烂烂遂改口,“也许总有一天我们也会病死在床上,难道我们每天就不上床睡觉了?”
“再说,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死在床上,也可能加班猝死在案牍桌面,也可能走着走着就摔死了,那你还不如原地不动,就地坐以待毙算了!”
呃……嘴皮子这么溜?
胤禛被堵了,哑口无言,她说的也颇有道理……
“暴风雨来了我就叫他来的更猛烈些,和暴风雨搏击的人未必就毫无还手之力。”
“也许那人是比暴风雨还要猛烈的暴风雨!”
胤禛只见钱兰兰目光璀璨如炬火,说不准她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暴风雨!
越来越沙雕了,欢迎投票支持沙雕鸽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