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林在心中默默捏了一把汗。
看着眼前二人的表情,似乎大有想将他身上的事一探到底的想法,不过这蔡家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岂是他们两个愣头青三言两语就能挖掘出来的。
他暗自松了口气,询问道:“孙少爷,老奴还是想给您上杯茶吧?”
那孙瓒似乎也觉得问不出什么,就要点头,忽然听他身边的姑娘问了一句:“你夫人现在身在何处?”
董文林心里咯噔一下。
他神色有些尴尬;“这孙少爷你们是来帮我们蔡府找小姐的吧?怎么净问老奴家里的问题.这位姑娘,你不觉得你问得有些唐突了吗?再说了,你一个孙府的丫鬟也在这里对我呼来喝去,是真当我蔡家府上没人了是么”
他刚想再继续敲打一番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谁知孙瓒脸色一冷,直接打断了他:“是我准她问的,怎么了?你有不满?”
曹文林噎了一下:“不不敢。”
“这便行了.怎么,我们如今是为了找你家小姐的下落来,而你三番两次推诿,难道这些问题你是回答不了,还是有所隐瞒,不能回答?”孙瓒冷峻的表情看得他眼神闪躲。
“不不是的,就是内人脑子有些不好,是个傻的,虽不求少爷您体谅,但我怎么说也在这个府上辛辛苦苦这么些年了,就求您看在这点,还有我们家老爷的面子上,不要对内人的事情揪着不放了.”
他说得情深意切,弯腰深深给二人鞠了一躬,几乎就要落泪了。
任谁看,这样一个护妻心切,情深至此的好丈夫,都不会忍不住为之动容的。
但雪客却不这么认为。
她知道他的话半真半假,又怕孙瓒真信了他,两人到头来白忙一场,于是干脆点破:“曹管家,您既然这么说,我便有些奇怪了”
她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曹文林一愣。
孙瓒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个笑来:“那便说说,哪里奇怪了。”
“是。”雪客福了福身子。
“这第一,据我所知,蔡大人在鄞县并无远亲,也无近邻,在此处买这么大一个宅子,空养着一群仆人,这便已经很奇怪了,再者,您又说您的夫人神智不太清醒,却还能一直在留在府里,这虽然听说蔡大人心善,但这未免也有一些.总不至于是总督大人的银子多得无处使了吧但按照总督的俸禄来看,这蔡大人在扬州家中的开支.已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呀总不至于是,还有别的什么进项。”
“你胡说!”曹文林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她这话虽然只是一说,但要是真攀扯上蔡大人私下里那些个账目的事情,这可就是大事了。
他赶紧说:“这大人与你们孙家交好,因此才在此处安置别院,你们倒是好,对着我们大人的事情信口开河,就不怕我去告你们一状吗?”
雪客看了孙瓒一眼。
知道他应该也能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来,明明人一年都才来个几次,也不是次次都来,如今怎么就好说是为了孙家,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一些。
孙瓒知道了雪客的意思,又思及曹文林的那位“夫人”,心中便有了一个猜测,只是饶是他,也无法强迫让对方将一个人病人带出来盘问,于是他话锋一转:“你先别急,我还有正事要问你,那日你家小姐来我们秋菊宴时,随身带了两个婢女,不过灯会那日两人却都没有出现,随身跟着的,就只有我们孙家的人.你把那两个人叫来,我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