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打给他,但依旧无人接听。
她逐渐怒火中烧,沉着脸断断续续打了十几个,终于,最后一通他接了,声线冷淡,带着点细微的沙哑:“干什么?”
盛怒之下宋时薇没有觉察到对方的异样,她的耐心已经在这十几通电话里被磨到了爆发的临界线,用最后的修养压着情绪咬牙冷冷道:“纪晏臣,你太过分了!”
他淡定问:“我怎么了?”
她细数他的罪状:“吵架一定要赢!故意不接电话!接了问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
他语气漠然,跟平常判若两人:“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
宋时薇气极,无话可说点头,“行,就这样吧。”
她揉着眉头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克制自嘲道:“我性格太差可能不适合你,祝你早日找到一个性格好没脾气能无条件包容你狗脾气的另一半。”
电话那头的人竟然无所谓笑了:“知道自己性格差就改啊。”
宋时薇勃然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性格很差]的某人家门口。”
他故意闲散咬重那几个字,同时按响了门铃。
“开门。”
——
三个小时前。
纪晏臣刚从宋时薇家小区出来,接到了严华朗电话,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了现场。
行动结束时他身上原本的戾气已经在肢体交战中发泄得差不多了。他看到自己手机上陆陆续续的十五通未接来电,眼皮一跳,心说坏了。
虽然他是第一次恋爱,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个时间来自于女朋友的这么多通未接电话只会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她出事了,另一种是他要出事了。
他猜她一定是以为自己故意不接她电话,现在已经气成河豚了。
同时他也非常有自知之明,此刻他的罪名已经不是一通电话就能将人哄好的了,现在不过去当面跪下认错这女朋友十有八九要黄。
迅速处理完现场的事情后,纪晏臣快步沉稳走向自己的车。
身后两个其他组的同事小跑跟上他,扬声喊:“臣哥,你回家吧?捎我们一段呗!”
“我不回家。”
他把着车门站定,面色淡定,“我去我女朋友家,今天晚上不一定回去。”
两名年轻人张着嘴巴惊诧失语数秒,而后迟钝反应过来:“好!好!……内什么……跟嫂子周末愉快!”
说完两人挤眉弄眼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黑色越野车在深夜中一路畅通无阻疾驰。
下车走进电梯时他接到她的最后一通电话,果不其然她被气得不轻,完全没了刚刚在车上时的成熟冷静,气鼓鼓的全身都是刺儿,扎不到他憋得抓心挠肝发狂。
他忍住唇尾已经漫开的笑意,一面在楼层的按钮上漫不经心反复催促按着,一面故意装成冷漠嘴硬往小河豚身上又戳了几下,直到人被他撩拨得处于随时爆炸的边缘时,电梯终于停了。
他大步走出来,对着手机低沉道:“开门。”
宋时薇冷着脸打开门,被面前人的狼狈模样惊得一愣,自己原本的怒意都差点儿忘记了。
他不知道在哪片泥地里滚过,靴子上都是泥,衣服脏兮兮的被刮破了几道,右手臂上擦伤了一块儿,黑色短发凌乱,脸上也灰尘仆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