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男人晃了晃神,幽深目光重新回到她那灰白面容上,二人四目相对,目光流莹。虽然这暖阁内并未燃起炭盆柴火,可是却像是莫名燃起了烈火般的潮热炽烫。
“李、李老板莫不是——”沈徽禾眼角带笑,语气中透着明晃晃的不怀好意,纤细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领口处,“李老板莫不是心潮澎湃、心驰——”
“闭嘴!”李昀嗓音清冷,剜了她一眼,随后才慢悠悠地坐直了身躯,“走了,起来!”
沈徽禾长舒了一口气,顺手理了理本就布料稀少薄透又略微凌乱芜麋的上衫和披帛。李昀见她无所顾虑地在自己面前整理衣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很是自觉地偏过头去不看她。
“李老板,你方才到底给他看了何物?那野蛮胡人怎么顿时就被吓得屁股尿流逃跑走了?”
他目光清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家主的商队在北方还算颇有实力,大部分胡人都会与我们商队打交道,因此家主有些威严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徽禾微微颔首,对他的这番说辞不置可否。
入夜,屋外的喧闹嬉笑声渐渐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粗喘低吟、旖旎娇嗔。
沈徽禾双眸紧闭,掐指一算,只觉得院中有好几处都飘着邪祟之气。她不停变换着手中阵势,一时打了个五和阵,一时又念叨个七星决。半晌后她领着李昀轻手轻脚地出了暖阁。
越往西边院子走去,那些个断断续续的麋乱之音也渐渐隐晦下来、消弭无声。沈徽禾顿了顿脚步,再领着他往西院子的二楼走去,上到了二楼,却是往某一处的隔间后头走去。
李钰一愣,压着低沉嗓音不解道:“为何不去暖阁里?这隔间里头——”
沈徽禾蓦地飘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不知他是当真不知还是在装模作样:“你当真不知?!快随我来!”
二人行至二楼中间位置的一处隔间,这隔间将左右两侧的暖阁间隔开来,堆满了凌乱纷繁的食碟酒壶、扫帚抹布,表面看上去的确是用做置物间或是茶水间。
她小心冀冀地阖上隔间小门,还在小门上贴了一张符纸,若是有人冒然闯了进来亦能有所防备。继续往前走去,行至某一处位置时,她估量了一下对应的床榻位置,在某一处停了下来。
“李老板,请把这木架子挪开!”
李昀虽然一知半解,还是一五一十地照做。
沈徽禾撸了撸衣袖,半蹲下身来,细细观察被遮掩住的一面墙体。她莞尔一笑,果真不出所料,其中有一小块木头桩子是松动的。
她轻轻敲了敲,拇指和食指托起那块木板,略微一抬手便将那木板抽了出来。眼前的黯淡光线似流水倾泻而来,正是隔壁暖阁的微闪烛火。
她笑了笑,跪坐下来,眯着眼盯着前头的光亮之处,还不忘眼神示意身旁的男人坐下来:“好戏上演咯!”
李昀这下总算是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了。
“原来明月清风、潜心修道的道姑还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癖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