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婉的倾慕者在京城不知凡几,自她及笄,求亲者便如那雨后春笋,她却唯独对他青眼有加,一颗真心给了他,这叫他如何能辜负?
可他却不得不和林栀予绑在一起!
裴仕之心烦意乱,好不容易摆脱了林颂宜那粗野弑杀的疯婆子,又来个暴发户,他上辈子是欠了林家吗!
建宁王妃见裴仕之仍旧不肯松口,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之儿,哪朝哪代后宫不是佳丽三千,哪怕娶了林栀予,也不妨碍你心里有其他女子,日后就算你想将那人扶上后位,也未偿不可。”
“林栀予从来都不是个难解决的,前提是——你能登上高位,手握权柄才可为所欲为。”
登顶之后的日子,从前建宁王妃不知对裴仕之细数了多少遍。
皇位、权势……没人不想做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裴仕之慢慢冷静下来,颔首道:“儿子明白,儿子不会叫林栀予落入旁人之手。”
*
新春这场雪,一连下了三日。
直至初四这天,天空才一改阴沉,露出暖阳。
此时,谢意婉还不知自己同裴仕之的私会泡了汤,仍旧满心期待与算计。
清晨,林栀予照例到谢老夫人的归元居请安。
到时,谢意婉也在,林栀予点头问好。
林栀予今日穿着身素雅粉裙,腕上一串木质佛珠随着走动时隐时现。
乌黑长发被白玉簪挽着,一改以往穿金戴银的粗狂打扮,不似久居后院无甚见识的商户女,倒像是自幼养在灵气极盛的古庙之中,受佛光温养,身上带着淡淡的烟香,天然灵秀。
谢老夫人见到林栀予这副打扮,脸色快速闪过一抹阴霾,谢意婉也一时有些看呆,手里的帕子攥得极紧。
敬完茶,见林栀予站定,谢意婉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
“栀予妹妹近来气色好了不少,面色红润,脸颊也圆润了些,瞧着让人心里熨帖,只是不知……妹妹你今日为何突然这般打扮?颇有些素净了。”
从岐寂山匪窝脱险后,林栀予便一直闭门不出,除夕那日她突然换了副打扮,那时谢意婉便觉得不对,只是那日人多嘴杂,她没寻到机会询问。
今日她竟还这般打扮,美貌凭空放大了数倍,令谢意婉再也绷不住疑惑。
林栀予似有一刹那紧张,揪着衣裙,“我如今这样不好看吗?”
“怎会?栀予妹妹生得一副好容貌,怎样打扮都好看,只是妹妹容貌俏丽,当和从前那般穿些艳丽的颜色才更衬你。”
林栀予松了口气,仍旧不敢抬头,脸颊羞红,“这是我近来和宋姨娘身边的春兰学的,颇有些新奇,便一直这么打扮了。”
“再者,下个月便是太祖母的寿辰了,我心想颜色太浓重恐会冲撞到太祖母的福气,还是简单些好。”
谢老夫人与谢意婉一样,最是不愿看林栀予在容貌上占优势,谢意婉平素便喜欢温雅的打扮,今日亦然,如今不经意和林栀予一比较,竟被衬托的俗了些许。
谢老夫人憋着口闷气,强装慈善道:“无妨,太祖母年纪大了,没那么多讲究,你与阿婉只管随着你们喜好穿着打扮便是,你们小辈自在如意,太祖母看着舒心,这便是最大的福气。”
林栀予点头应下。
谢意婉挽着林栀予,“夜里可还咳嗽?”
林栀予摇头,“已经不咳了,多谢二姐姐送来的补药,很有用。”
见林栀予仍旧说话局促怯懦,谢意婉心绪稍平。
“你我姐妹二人,哪用得着说谢,那些草药对妹妹有用便好,也不枉它们在悬崖峭壁上风吹雨打活了一遭。”
因着宋氏的吩咐,谢意婉近来绞尽脑汁,给林栀予送了好些东西过去,忍痛割爱,也真是为着她口中的姐妹情谊下足了血本。
“算算日子,妹妹手头上这副药也快吃完了吧,晚些时候我再差人送些过去,你身子骨本就弱,大冬天的又遭难受了惊,该好好补养补养。”
林栀予赶忙摆手,“二姐姐不必破费,我身子早已大好……”
谢老夫人开口打断,“她送你便收着,做姐姐的心意,她比你大,合该多照顾你一些。”
谢意婉点头附和,林栀予只得答应,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突然这么大方,必是另有图谋。
果不其然,一番寒暄后,谢意婉露出了狐狸尾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