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
“我要吃东西!”
林栀予揪住萧玹垂落在身前的墨发。
这动作,像极了在骑马握缰。
萧玹显然也发现了,额角跳了跳,“你看我像是能给你找东西吃的?你一晚上没出力能有多饿?”
“你休再闹腾,否则我便将你扔在这,你自己自生自灭吧!”
“你敢!你若丢下我,我阿兄阿姐不会放过你!”
萧玹眼眸微眯。
这无疑是种精准踩在他底线上的威胁。
林栀予恍若未觉,“用不着你找,退回去,到那可老槐树下,把山壁上那朵紫色的摘下来。”
“你功夫这么俊,见过你的都夸你,摘朵而已,定然不是什么难事。”
经过前几次,萧玹深知不满足她此事便没完没了。
而此处距离他郊外的据点,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照这速度慢吞吞走下去,明日天亮也不一定到。
萧玹此前只知听说林栀予在谢松年跟前颇有些骄纵霸道,他还不信,如今总算切身领教到了。
萧玹掉头往回走,在回到槐树下这短短一段距离的时间里,思索究竟是把人打晕更省力,还是摘更容易换得清净。
显然是前者。
林栀予却一展臂自己把摘了下来。
“用不着你了。”
得意的少女欣喜地闻着香,宝贝地尝了口里面的蜜水。
清甜解渴。
待她揪下一片瓣送进嘴里,不满催促道:“愣着作甚,走啊。”
萧玹却回眸看着林栀予手里的。
这名叫玲玲,暗紫色,瓣厚实,其貌不扬,绝非能让人生出想要食用的欲望,而这非主流卉,长生在西北边境,通常情况下,只有行军之人知晓。
她一闺阁小姐,如何知道这能吃?
吃到嘴里,林栀予才陡然想起,这能吃是前世萧玹告诉她的。
她心忽的一紧,灵机一动,“别想跟我抢,就这一株是我的!你家长辈没教过你这本事,你便只能饿肚子!”
她把举过头顶,怕极了被抢的样子。
这言行恰到好处打消了萧玹的疑虑。
“没人要你这丑玩意。”
说罢,终于迈步往前走。
萧玹的嫌弃显而易见,林栀予松了口气。
但为了彻底泯灭萧玹的怀疑,林栀予还是大快朵颐,三两口把吃了个干净。
待她吃完,领口上沾了不少蜜。
暮春时节,太阳已初具灼人威力,两人不知走了多远。
终于有一条小溪映入二人眼帘。
萧玹确定那些刺客暂且没有追过来,将背上的人放下。
林栀予手上黏腻腻的,待彻底洗干净,独自一人坐在石块上,趁萧玹进林子不知做什么去了,解开腿上的布条。
这布条是萧玹从他身上撕下来的,最里面贴着皮肉的,是林栀予的帕子。
在某些事上,萧玹的做法让人挑不出错。
腿上的伤口,经过这半天,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不再往外渗血,但仍能看出伤势不轻。
伤口一圈的位置红肿一片。
林栀予皱起眉。
这么大的伤口,为何会感觉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