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山,天剑宗的大殿之内,气氛有些压抑。
赵久明手握着一张传回来的讯息纸张,那纸张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他的指节正无规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对方此次的回应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回想起之前那几次的碰面与交流,从对方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原本笃定对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应承下来这件事情。
可谁能想到,这人就好像突然之间开了窍一般,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好在他也并没有全然将希望寄托于那群人的身上,毕竟,与虎谋皮这种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只要是个正常人就知道做不得。
“昭明真人的信誉总体上来说还是能够信任的,就怕天霄门的那个老家伙从中作梗啊。
看来,仅仅依靠现在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还得再去寻觅一些盟友才行……”
赵久明轻声呢喃,眼底有微光闪烁,他一边思量着,一边看向了门外,朗声道:“虚儿。”
“师叔。”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下一刻,本该已经被“软禁”的剑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赵久明的面前。
他身姿挺拔,如同出鞘的宝剑,有一种内敛却掩盖不住的英气。
“你且去乔装一番,要确保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然后秘密前往金乌宗和落霞城,将这两份手书分别亲自递交给金阳真人和明霞真人的手中。
记住,必须是亲手递交。”赵久明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师叔,天脉宗那边不去一趟吗?”剑虚心中满是疑惑,他自是知道赵久明这般安排肯定有着深层次的打算。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单单要将天脉宗排除在外。
赵久明直接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事情你不需要去费心,你只需稳稳当当地将这两封手书交到两位真人的手中就可以了。
其余的事情你不需要去操心。
还有,一旦你踏出这道门,就得小心谨慎,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行踪,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
“遵命。”
剑虚心中虽然有着万千疑惑,但一想起剑无双闭关之前对自己千叮万嘱交待的那些话语,他最终还是把心中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恭敬地拱手行礼道:“遵命。”
等剑虚拿着手书离开之后,赵久明也同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房门。
他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悄然来到一处光秃秃的石壁之前。
这石壁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丝毫特别之处,但赵久明却知道其中的奥秘,他伸出朝着石壁的某个特定位置用力地一按。
刹那间,石壁的中央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巧手撕开的一般。
这裂缝迅速地向左右两边分开,很快露出了一条黑黝黝的甬道。
甬道幽深黑暗,仿佛是一头巨兽张开的大口,一眼望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赵久明抬腿迈进甬道之中,刚一进入,他身后的石壁又自动合拢,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甬道安静得有些可怕,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赵久明那清晰的脚步声在其中回荡,每一步的声响都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数倍。
很快,赵久明就走进了一座石室内四周的墙壁泛着金属一般暗沉的光泽。
如果此时有精通阵法的高手在此的话就能够发现,这里处处充斥着杀机,杀阵、困阵、迷阵……各种各样的阵法一环套着一环,犹如一张张危险的大网,将此地笼罩得严严实实。
哪怕是紫府期修士,一旦被困在这里面也坚持不了几刻钟的时间。
然而,赵久明对此处的阵法却是极为熟悉,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的大阵,来到了石室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道苍老的人影正静静地盘坐着,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因为他的存在而染上了一种深沉的气息。
“师兄。”赵久明走上前去,轻声地呼唤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情况怎么样了?”剑无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就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一样。他的身体周围不断有剑气如水波般翻涌着。
周围的墙壁和地面全是被剑气切割过后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纵横交错,令人心惊。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入,不过我已经将事情妥善解决了,但想要得到那灵宝是没有什么指望了。”赵久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
“呵呵,老夫从始至终本来就没有将希望全都寄托在那群人身上。
凭借这座由黑金打造的密室,还有举全宗之力布置的渡劫大阵,老夫未必就没有机会去搏得那一线生机。”剑无双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显得异常的洒脱。
“是呀,准备了这么多年,耗费了这么多的心血与精力,师兄一定可以踏出那一步的。”赵久明目光坚定地看着剑无双道。
“不错,慕归白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剑无双也同样可以做到。
我并不比他缺少什么,我也有着自己的信念和执着。”剑无双的语气微微有些起伏,说起慕归白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中仿佛有着千般思绪涌动。
和慕归白生在同一个时代,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充满悲哀与无奈的事情。
慕归白就像一座难以跨越的高峰,令人仰望。
剑无双年少成名,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突破到了筑基境界,这对于很多修炼者来说,无疑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成绩。
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他更是成为了天剑宗年轻一代第一人,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
当他四十岁的时候,放眼整个大齐修真界的筑基修士,他都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之匹敌的对手。
那时的他,光芒万丈,真可谓是大齐修真界最闪耀的新星,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剑出无双!
然而,这一切的辉煌都被慕归白无情地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