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开高低重叠的身影,刻意看向晾起来的苗族裙子。
“我今天晚上就不该来救你,该让吸血毯把你们全都吸干。”她说。
“吸不干。它先吸了巨魾的血,整个身体鼓胀得背上的毛都都塌不下去。”
蔺峥也在看着那条裙子,又看看她一直晃着玩儿的飞蛾,问她:“你看起来对吸血毯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几个吸盘加上会吸血,长得像毛毯而已,很值得研究吗?”
蔺峥:“它会裹缠猎物剥脱皮肤,仅凭这个就属于未记录物种,你不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的。”她又举起塑料袋子晃一晃,把里面死掉的鬼蝴蝶晃得砰砰响。
“看看这个,在传说里过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才值得我特意走一趟。那层灰色的粉看见了吗?是鬼蝴蝶的绒毛。你把它拿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它的口器和眼睛。”
蔺峥当然不上当,他是知道鬼蝴蝶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任中山大学人类学教授的邓起耀当时才十几岁,被下放到dh州一个傣族寨子里当知青,接触到了苗疆巫蛊。1999年,他出版了一本《中国巫蛊考察》,里面提到过鬼蝴蝶这种野生蛊。”
“他认为鬼蝴蝶之所以会有害,一是因为它身上的细绒毛飘落到人身上后会引起神经性过敏,二是那根长得像吸管的长长口器长在那对幽亮的眼睛中间,单从画面上来说就很容易引起恐惧。”
“简单来说就是神经性过敏和情绪互相影响,导致精神错乱。”
凌江玥中肯点头:“果然辛文辛志那种人不在少数。”
民间对传说中的生物和超自然现象的兴趣不可低估,愿意费几十年去研究的人多得是。
但蔺峥要说的并不是这一点。
“你翻看过辛文辛志案件的信息,知道他们也在研究蛊虫的秘密。”
他说到这儿顿一下,又说:“你和他们一样,在找能帮忙进化精神控制能力的生物。”
凌江玥嘴角的一点笑消失,廷之参离开他怀里,回头看着他。
他们终于对视上了,但凌江玥眼里满是警惕。
半晌后,她讥讽地勾起嘴角:“怎么,蔺队长打算翻旧账?”
“真要翻旧账,人死了都翻不完。”
“……”她有做过那么多坏事?不就弄死了几个人,骗了他,说了些捅心窝子的话吗。
好吧,好像是有点多。
“不是翻旧账,那你突然提起这个,是想说什么?单纯想破坏气氛?”
蔺峥反问:“我们有什么气氛?”
她嗓音凉凉:“想弄死你的气氛。”
蔺峥莫名其妙笑一声。
他上身没遮盖,只有右边锁骨到肩膀胸膛那块地方有白色的包扎带,笑那一声,胸腔带动的起伏看得很清楚。
凌江玥盯着看了半分钟,若无其事转头后又用余光去瞟。
蔺峥逮住了她的视线:“看什么?”
“能看什么?”她嗤之以鼻,“人类男性尸体我看得多了,不差你一个。”
“我说了你在看我吗?”
凌江玥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