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去眼中情绪,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稿,道,“我见你箭术有所精进,但箭到底不方便携带,若遇到意外,怕是无法助你脱离险境。”
“这几日我在病中闲来无事,便为你设计了一款适合女子防身的暗器。”
鸣秋人傻了,原来公子每日赶工是给郡主设计的啊!他还以为公子终于良心发现,要给他们精进武器呢。
谢春朝惊讶的抬起头,眼前是一张画着金簪的稿。
一张不大的白纸上密密麻麻地画着各种图案,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一枝艳丽富贵的牡丹金簪,在金簪周围则画着它的内部零件和一笔一划用小楷标注出的尺寸、材质。
哪怕谢春朝不懂武器设计,也能看出这张画稿的珍贵和用心。
“这……”谢春朝愣了下,“这是你画的?”
“嗯。”林惊容轻轻点头,“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过一些关于暗器的制作图,我将其又改了改。”
林惊容的手指向簪身的位置,道,“只要将这个小圆点先向左移,再按下去。”
他的手指向前滑动,停在牡丹的位置,“银针就会从这个方向射出。”
他说着,抬起头,道,“我想过了,银针本身的杀伤力不强但若配以见血封喉的毒药,便是一件攻其不备的防身利器。”
谢春朝听完林惊容的解释,也觉得此物甚好。
平时藏于发间,不引人注目,但在危难之际却足以保全她的性命。
谢春朝的目光从画稿上移开,落在林惊容泛白的脸上,鸦青色的长睫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他似是察觉到谢春朝的目光,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谢春朝这方注意到,原来他眼下的乌青不止是阴影。
她一直以为这段时间他是冷淡了自己,没想到在他们没有相见的日子里,他竟拿着笔在一笔一划的为她设计东西。
他虽说是借鉴了古籍,但无论是外型,还是内里的构造都无疑极其耗费心血,对于常人来说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何况是本就病着的林惊容。
谢春朝张了张嘴,问,“你画了很久吧?”
林惊容笑了下,“不久,四五天而已。”
“四五天?”谢春朝想到之前的事,“所以你先前每次聊不了几句就借口要睡,也是为了画它?”
林惊容顿了下,他下意识就想承认,认下这件事无疑可以讨谢春朝的欢心,但……
他想起鸣秋的话——「公子你自己也不坦诚啊。」
有些事他还不能告诉谢春朝,就像谢春朝也不会告诉他有些事一样。
但在无伤大局的小事上,他希望能学着对她坦诚。
这对林惊容来说,并不容易。
他擅于在不同的人面前表演不同的人,而他的老师也曾教导他,不要让别人轻易猜出你的心思。
“不是。”林惊容摇头,神色纠结,似乎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其实那段时间是我在生气。”
“我气春朝似乎有事瞒着我。”
“很可笑吧,我明明告诉你说想什么时候告诉我都可以,但我却还是会因你的隐瞒而生气。”
谢春朝问,“你现在还气吗?”
林惊容摇摇头,“不气了。”
他似是怕谢春朝不信,连忙又补充道,“我这次是真的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