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虽然这秦云有点嚣张,但确实让人下跪又失去科考的资格有些太过了。”
“是啊,寒窗苦读十几年,谁忍得住?”
“不知道这个沈晏卿是不是深明大义之人,若是太过狠辣……”
名声,在古代,也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秦云虽然败了,但又不算完全失败,有不少人还真会同情他。
“你!你们难道忘了他刚刚那么嚣张的样子了?!”墨竹听见周围人的声音,忍不住气道。
虞真倒是没想到这个秦云,本以为一下就打死了,但这人还真豁得出去。
他这样一搞,反倒让沈晏卿难做了。
不但是她这样想,韩林也是这样想的,他几乎在瞬间便反应过来秦云的打算。
虽然心有不甘,但名声对于读书人来说也尤为重要。
于是,韩林有些纠结的看向了沈晏卿:“沈兄,这……”
沈晏卿轻咳一声,在众人的各怀心思的视线中,笑了笑:“不过是闲来的一个玩笑罢了,秦兄何苦记得那么清楚。”
听见这话,秦云心中松了一口气。
“墨竹,扶秦兄起来,”见墨竹不情不愿的拉着秦云站了起来,沈晏卿这才继续说,“相信若是今日赢的人是秦兄,秦兄也不会让沈某履行承诺。”
秦云捏紧了拳头,知道这沈晏卿是在讽刺他,但他此时却只能憋屈的说:“……是我太在意这些外物了,沈兄不必为我开脱,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沈晏卿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若化干戈为玉帛,你我同饮一杯?”
秦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势便坐在了他对面。
周围人见没有热闹看了,渐渐四散开去。
沈晏卿倒了一杯茶,推到秦云身前。
秦云捏着茶杯,一口饮尽。
放下杯子时,却看见对面那人轻笑一声,明明声音很小,落在他耳朵里时却像是放大了十倍百倍。
“小小的赌约不算什么……毕竟我能赢你一次,就能赢你第二次。”
秦云脸色涨红,猛地抬头看向了沈晏卿。
却见沈晏卿平静的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丝毫都没有过多的情绪在他身上。
“你履不履行赌约,很重要吗?”
沈晏卿的话像穿堂的凉风,让他骨头缝里都泛着凉意。
他意识到了沈晏卿的未尽之意。
只要他还在考场上一天,永远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只要他走在前头一天,便一点都不会给他起来的机会。
他要永永远远的压着他,看着他费尽千辛万苦也翻不起丝毫浪花。
所以赌约重要吗?
不重要。
沈晏卿要他自己在科举这条路上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希望,便总有一点会待不下去。
这个人,竟完全不像表面一般温和纯良。
让秦云在白日竟感到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