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六只大扇贝

应怜周二跟着顾念远出的差，回来是周四下午的飞机，晚上才到家。

应怜到家，手机充上电的第一件事，不是处理上司非得让自己带上的伴手礼，也不是和合作公司的助理确认下次洽谈的时间，而是给其他部门的助理回消息。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应怜却回复很耐心。

回复完，他也没忘记留言提醒他们现在是下班时间，下班就要好好休息，如果还有疑惑，可以明天上班的时候再来二次确认。

第二天早上，应怜还在洗漱的时候，顾念远就来敲门了手上还拎着一笼打包好，显然出锅没多久，热气腾腾的虾饺。

“出差辛苦了。”顾念远这样开口，“我记得你也很喜欢吃虾饺。”

应怜资料准备得格外充分，ppt做的也很细致。

顾念远能半点波折都没有，格外顺利的拿下合作，这份细致和真诚起了很大的作用。

纵使心里清楚这份体恤已经超过上司和下属之间应该有的距离，应怜依旧很难狠下心拒绝。

关系好的同事也会互带早饭，他们只是不太像上下级，没什么好过分敏[gǎn]的。

应怜的确很久没有吃沙姜猪手了，尽管理论上来说他会烧。

“我会好好品尝的。”

“不用了，生鲜超市有闪送服务。”应怜选择把天聊死。

应怜就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

他即想说顾念远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又觉得站在顾念远的角度，顺势邀邻居吃个饭无可厚非。

顾念远目光在咖啡盒上停留数秒，问道：“……常温保存？”

“肉放久了不新鲜。”顾念远回答。

虾很弹牙，应怜甚至在馅里吃到了脆爽清甜的马蹄粒。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要是顾念远不是自己的老板，两个人是普通同事就好了。

踟躇片刻，应怜问他。

“应哥！”

猪手处理起来太麻烦，毛还容易剃不干净，如果在猪手的时候吃到上面没刮干净的猪毛，哪怕只是一点，应怜也会一整天吃不下饭。

应怜随手点开一份其他人发给自己的文件，改了改格式，连接上打印机，听到外面的敲门声，随口说了句请进。

他随便地找了个借口，说了句公司见，重新关上门。

当然，他也可以直接过去问顾念远，问他是不是在两个人友谊的小船正在整顿，预备重新启航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把小破船升级成爱情的巨轮

人的胃和总是和心一样诚实，应怜没办法否认自己不喜欢顾念远做的饭菜。

青年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突然就不自在起来。

这样他休息日蹭饭能心安理得一点，也方便开口提两个人aa的事。

不排除昨天晚上刚刚包好的可能。

而且他的确也很喜欢吃虾饺，也还没开始准备早饭，锅里水都没烧。

可这会不会有点太自恋了……？

顾念远当时有多受欢迎应怜是知道的，误会解开，他也不会再对自己怀有愧疚，为什么要吃回头草呢？

好马都不吃回头草。

应怜轻描淡写，从茶几下面拎出昨天晚上刚送到的咖啡液轻享桶，递过去：“也不知道顾总喜欢什么，凭感觉买了点，顾总不嫌弃就行。”

“那我来买。”应怜默默松了口气，“总是空着手上门多不好意思，我负责买菜吧。”

可味道确实很好。

“上次去你家拜访的时候忘带了。”

这个点多数早餐店还没开始提供外卖服务，顾念远送的虾饺，给人感觉都不像是那种冷冻过的半成品。

应怜从顾念远手上接过拿一次性餐盒装的虾饺，很客气地道谢，在顾念远准备转身回隔壁的时候叫住了他。

谢棠意外极了。

意思就是还没买。

“准备做沙姜肘子和烧鸭。”

“好。”顾念远点点头，没和他抢，“要一起出门吗？”

他抬头，愣了愣，刚好对上一双带着惊喜的眼睛。

“菜买好了吗？”

他没有选择拆穿。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被顾念远温水煮青蛙，又找不出过于确切的证据。

顾念远将微微上扬的嘴角压下去，认真向他道谢，“这周还过来吃饭吗？”

应怜突然觉得吃了一半的虾饺有点烫嘴。

他顿了顿，迅速改口：“据说常温款的口感更好，我也没试过。”

坐回办公室的电脑前，应怜依旧有点深思不属。

应怜：……

“对的，常温。”应怜下意识点头，“之前不是说冰箱……”

他和应怜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这个住在楼上，脾气格外好的邻居印象很深。

应怜因为换工作搬家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舍不得。

“……你不是说自己是程序员吗？”

“……大概是不想当老板助理的程序员不是好程序员？”应怜眨眼。

谢棠脸上写满茫然，杵在那儿，像极了正在发呆的海獭。

应怜强忍笑意，解释：